小臂一凉,衣袖被掀起来,白皙小臂上一个显眼的牙印,宗夏笑着说:“这是证据。”
危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对目瞪口呆的刘鹰正道:“寅时我离开了萧疏白的房间,和宗帮主……切磋武艺。”
“……”刘鹰正看了看牙印,“看痕迹,时间上是一致的。”
宗夏轻柔帮危野放下衣袖,侧眸瞥了萧疏白一眼,眸光沉沉带着挑衅。
敌意显而易见,萧疏白黑眸微眯。
两人今日都穿着白衣服,萧疏白一身白色长袍,清冷出尘,宗夏身上是着意做旧的麻布,落拓苍朴,干练修身。
貌似和谐,气氛又似有古怪。
古怪的气氛中间站着淡定的危野,众人看着这一幕,一堆话不知道怎么说,哽在喉咙里。
友人之间促膝长谈、切磋武艺,听起来很正常。
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但上半夜和御剑山庄少庄主促膝长谈,下半夜和丐帮帮主切磋武艺,桃花客这日程未免太忙了吧!
这时,刘鹰正的徒弟赶了回来,抱拳道:“师父,我查过了,危公子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床铺上毫无褶皱,没有睡过的痕迹。”
危野看向白珍珠,笑道:“白姑娘,你看,我昨夜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没有时间伤害你。”
“我……”白珍珠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梨花带雨,“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就是你,听到的也是你的声音……”
有人不忍地嘀咕:“说不定是在见两人的间隙犯的案,真想做成,一炷香时间就够用。”
危野正要反驳,萧疏白忽然对身后的弟子道:“把东西拿出来。”
一个包袱被摆上桌子中央,血迹斑斑。
寿宴见血,众人视线纷纷被吸引过去,便见包袱打开后,赫然是一颗恶心的人头。
“这是谁的头,怎么烂成这样?”有人甚至忍不住干呕。
韩飞燕压抑怒气道:“萧少庄意欲何为?!”
“这是朱灿。”萧疏白简单的四个字让众人寂静下来,他看向危野,说:“是他杀的。”
刘鹰正惊愕道:“朱灿!三十年前恶人榜第一的采花贼?”
“危野竟然杀了朱灿,这可是滔天的功劳!”
人群瞬间炸开。
朱灿犯过无数大案,在场之人便有不少亲属被害,哪里还有人注意眼下一个白珍珠,话题立即被转移开来。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当即有人对危野跪了下去,神色激动痛哭,“谢恩公替我妻子报仇,恩公受我一拜!”
危野都没想到萧疏白会在这个时候把人头拿出来,他愣了一下,扶起眼前的中年人,忽听耳边传来惊呼。
剑光闪动,萧疏白竟猝然向白珍珠出手!
谁都没想到萧疏白会直接对一个弱女子出手,还瞬间就是杀招,没人相助,白珍珠下意识闪身躲避。
韩飞燕愕然,“你怎么会武功?”
发现自己暴露,白珍珠面色一变,立即出手去抓身旁的韩飞燕。
韩飞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袭来,猛烈掌风擦过身侧,宗夏出手隔开白珍珠的手爪。
韩飞燕身体一轻,惊魂初定后,才发现自己被危野带离了战圈。
差点儿做了人质,韩飞燕胸口剧烈起伏,眼圈一红,“危野,对不起!”
危野摇摇头,转眸看向战斗的地方。
白珍珠的武功强得出奇,在江湖上算是前列,却从没有人见过她。
但她再强,在宗夏和萧疏白两人的联手之下,也很快败下阵来。
不等被捉,白珍珠被击倒在地的一刻,唇边便溢出一丝黑血。
刘鹰正上前查看后道:“她口中有毒囊,毒发自尽了。”
一切发生得极快,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太阳升到天空正中,照在白珍珠青紫的脸上。
这场寿宴的正主匆匆赶来时,看到的便是一片大乱,“这是怎么回事?”
*
华山派掌门大寿的这一天,可谓是事故环环相扣,精彩纷呈。
在场的人无不把危野的名字记在了脑海里。
许多侠士为了出名,会选择击杀恶人,积攒名望。杀的人越多、越凶恶,名气自然就越大。
而单凭朱灿的名字,便可让一个武林新人跻身大侠之列,功绩为人敬仰称颂。
更让人难以忘怀的是……他和两名高手之间不得不说的关系。
“听说危野和萧疏白同塌而眠……”
“不可能,萧少庄主乃是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家风甚正,怎会行那断袖分桃之举?”
“宗帮主在其身上留下牙印?”
“宗帮主一瞧便是铁血汉子,爷们中的爷们,丐帮啊,有门功法叫铁齿功!”
流言甚嚣尘上,什么传言都有,最后纷纷归为一句:“不愧是桃花客!”
……
传言中几位中心人物,此时还在华山派议事,神色凝重。
华山派掌门目露仇恨,“五年前,我师父云霄子便死在七星阁阁主手里,没想到今日又有人要遭他毒手!”
宗夏在听危野叙说怀疑时,便派了丐帮弟子在华山周围查探,当时没有发现白珍珠,却在山下找到一具尸体。
是一个男人,身上还有欢好之后的痕迹。白珍珠那夜溜出院落,便是勾引了一个男人,又将其杀死,好嫁祸危野是采花贼。
倘若危野被诬陷成功,即便能逃出华山,也会跟萧疏白分道扬镳,届时只会成为杀手的盘中餐。
这已经是危野遇到的第九个杀手。
“下一次,便是七星阁阁主出手。”萧疏白看向他,沉声道:“我会护送你回御剑山庄。”
宗夏挑眉道:“御剑山庄路途遥远,谁知途中会发生什么?”他也看向危野,“跟我走,我带你去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