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宴双颊微热,把目光挪到司镜腰间的刀伤。
她打开酒精棉盒子,用小镊子夹了一块酒精棉,沿着伤口周围慢慢消毒。
司镜双手放在身体两侧,从姜清宴刚刚开始处理伤口时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到逐渐放松下来,气息也放稳了许多。
姜清宴感受到司镜身体的反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精神松弛下,她想起了上车以后司镜说的话。
她手上小心地处理着,不动声色地问道:“刚才你跟周助理说,谢山南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刚才我们被趁乱针对,就是他恼羞成怒的结果,”司镜了然地轻笑,目光随意地放到墙上的画,“前不久他把赃货往我的地盘塞,想让我被查。我本来只是想摁下来,下次再找他算账,但是恰好碰上他的展览,那就捡日不如撞日,把他的东西悄悄塞回去,让他在今晚的展览上被同行识破,吃点苦头。”
姜清宴追问:“你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她想了想,刚才司镜只带了个周屿去,而且周屿还在外面等着,哪里像是带了很多赃货要悄悄摸进去的样子。
司镜笑意未减:“我早就交代了人,趁着运送藏品的时候,把赃货混进去。没想到今晚出了砸场子的事,就因为有那些赃货在,所以今晚不管损失多大,他都不能报警。”
她话音悠扬,缓缓地还原着所有的步骤,让姜清宴越听,心越往下沉。
司镜从谢山南设计的那天晚上,就识破了谢山南的打算,完美地避开了文物局的人上门搜查。正在谢山南遗憾自己的计谋被司镜识破的时候,司镜已经犹如深夜中的狼,猝不及防地反扑了他一口。
谢山南狠,司镜比他更狠。
这样的人,怎样才能撼动。
姜清宴咬住下唇,留在司镜身边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找到能够实行目的的办法,今天难得这只狮子受了伤……
她这么想着,手上的镊子就歪了边,酒精棉按在了伤口上。
“唔……”司镜一只手猛地抓住沙发扶手,她忍着疼低头看去,姜清宴眼中那一抹冷光骤然散去。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刚刚犯了错的女人抬头,眼中满是愧疚和柔情。
还在装。
司镜轻笑了一声,笑意深邃又隐隐有些酸涩。
她想开门见山,问姜清宴为什么对她心怀有恨,却要违心地留下。
她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惹姜清宴不喜欢,竟要这样委屈地留在她身边。
为姜清宴冲牛奶的那天晚上,她曾表达过想要走近姜清宴的心,可她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因为现在的姜清宴只会藏。
藏起对韩悠宁的思念,也藏起最真实的自己,只让她得到现在这个虚假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