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姨没好气地往她胳膊上重重一拍,“你这是有了女朋友忘了姨啊!”
司镜跟姜清宴点了一下头,又使了个眼色。
姜清宴目露关切,看着她转身朝韩启鸣的方向走去。
黄玉凤凰佩的展柜有独束灯光照射,衬出这跨越漫长年月仍旧躺在锦帛中的玉佩格外尊贵。
韩启鸣的目光透过玻璃罩凝视着它,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玻璃罩的边缘抚过,珍视之情不言而喻。
“想要么?”司镜的声音微沉含笑,影子慢慢笼罩上展柜。
韩启鸣停下脚步,俊朗的面容显出深不可测的笑:“你愿意给了?”
司镜挑眉,半真半假道:“我是个商人,哪里有不愿意交易的道理,只看交换的条件能不能让我满意。”
韩启鸣点头,“这对玉佩的价值在于它的来历和寓意,在外面能值个一百多万,我给你开一千万。”
从魏不言那里回来以后,韩启鸣把她约出去开价三倍,今天甚至开了接近十倍的价格,可想而知他有多想得到这对玉佩。
这正中司镜下怀,她做出惊讶的模样,随即又笑笑:“可是比起钱,我更想要价值更高的东西,比如……”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在韩启鸣附耳过来时轻声道:“悠宁寻死的原因。”
韩启鸣猛地抬眼,一缕碎发披下眉尾,目光瞬间冰寒:“司镜,适可而止。”
“怎么,又不想要了?”司镜不畏不惧地迎着他的视线,曲起食指轻轻敲在玻璃罩上。
她知道韩启鸣不可能用坦白来交换这对玉佩,不管这对玉佩多么重要,那也是身外之物,可韩悠宁自杀跟他有关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会毁掉他这个人。
孰轻孰重,韩启鸣比她更明白。
果然韩启鸣一言不发,嘴唇抿紧。
司镜的脸色慢慢冷肃,目光紧盯在他神色不稳的面庞上,“连续两次逃避我的问题,今天如果你不回答,那就是第三次……韩启鸣,我的耐心有限。”
韩启鸣突然笑了一声,眼底仍旧泛着寒光,“司镜,我的容忍也有限。你得到了这对玉佩,却不把它好好保管,反而拿出来展览给这么多人看,等着人们对它评价赞美,等着一个愿意出大价钱的人……”
司镜又敲了敲玻璃罩,眉目间升起一抹挑衅的笑意:“那你就用我想要的答案来换走它,以后任你保管,不好么?”
展厅里的人们都驻足在自己感兴趣的藏品面前,有想要找司镜的人看到司镜跟韩启鸣似乎在谈正事的模样,也都自觉地没有靠近。
韩启鸣脸上阴沉冷漠,他深吸了一口气抬了抬下巴,双手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握成了拳。
他咬紧了牙,一字一顿:“你不该抓着不放。”
司镜倾身往前,也一字一顿:“我就喜欢抓着不放。”
不远处有宾客逐渐靠近,韩启鸣深看了司镜一眼,喉头滚动,像是咽下了情绪与话语,随即转身快步离开展厅。
刚才靠近的宾客跟留在原地的司镜打了声招呼,司镜微笑着答应,而后目光幽深地望向展厅外。
这次受邀的宾客都是司镜熟悉的朋友,大家的关系也都比较近,不需要司镜过多地在其中活络气氛,她便径直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姜清宴也跟着回来了。
一小股暗红色的酒液涌进酒杯里,司镜把木塞按回红酒瓶口,端起酒杯往沙发上坐,凝重着神情喝了口酒。
姜清宴关上门就去到她身边坐下,关切地问:“怎么样?”
司镜重重地呼出一声气,把放在桌上的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播放刚才录下的经过:“你听。”
展厅里的嘈杂随着司镜的动作而开启,失了真的环境噪音里逐渐清晰地出现司镜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司镜主动的招呼,还有韩启鸣从平静到阴沉的整个过程。
等录音播放完毕,司镜放下手机跟酒杯,“他嘴巴很紧,没有给出很有价值的线索。”
“但是最后一句话很明显,”姜清宴握住司镜的手腕,沉思着拧眉,“他说你不该抓着不放,足以证明他知道悠宁寻死的原因!”
“光有这句话还不够……”司镜叹着气,重重地陷进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