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临州的寒风锋利如锥。
司镜把生意上的急事都处理好,托北方的朋友订了个别墅酒店,带着姜清宴短暂地飞离了临州。
正是深冬,落地的城市飞雪漫天,滴水成冰。
她们落脚的住处屋檐落满了雪,视野里满是干净的纯白色。
屋子里早就升了地暖,开门进入的一瞬间就与室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姜清宴从窗子里望出去,肤白唇红,眼底亮着一点雀跃的光。
司镜放下行李,摘去手套后捧上她的脸,低下头去跟她一起呵着气笑。
这幅画面被距离最近的窗子框住,从室外穿过纷扬的白羽看进来,像是一幅充满青春气息的水彩画,也像是电影里唯美且不可明言的暧昧镜头。
“冷不冷?”司镜掌心温暖,指尖轻揉着姜清宴的耳垂。
“外面才冷,”姜清宴摇头,笑容深深地搂上她的腰身,“但是我想堆雪人,跟你一起。”
“好……”司镜拉长声调,愉悦和宠溺爬上眼眉,“先睡午觉,下午我安排好晚上的食材就跟你一起玩,然后晚上我们吃火锅。”
姜清宴窝进她的怀里,被她的迁就和疼爱围裹着,可以什么都不去考虑,在这个仅对她敞开的怀抱里安心地睡着。
心底那一缕微弱的萤火,应该被彻底关进永不开启的门里。
她曾经无比盼望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可那时的她无知无畏,不是如今这个为司镜的疼而愈加疼痛的她。
那么就走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深冬时节的北方是被太阳抛弃的地方,纵使天光灿烈,室外也冰冻数尺。
姜清宴午觉起来便迫不及待地要堆雪人,小别墅是带院子的,司镜特地交代不许清理的雪也让姜清宴得以徜徉其中。
她还从没有堆过雪人,脑袋里只装着小时候在课本上见过的简单样式:一个圆形的大雪球上架着偏小的雪球,再往上装几根树枝和胡萝卜。
她蹲着身子把雪球堆成一团,先给她的雪人立底座,这北方常见的游戏令她不亦乐乎。
窗户里的颀长身影跟电话里交代需要的食材跟佐料,翘着嘴角注视她。
正当司镜要出去跟姜清宴一起玩时,远在临州的周屿来了电话。
这次的短暂远游她只打算跟姜清宴两个人一起,琐事也都自己亲力亲为地安排,周屿被留在临州处理生意上的事,同时也留意韩家的动静。
她接起电话,周屿直入主题:“小司总,我们跟韩家合伙的生意,韩启鸣想拆伙。”
“哦?”司镜既惊讶又意料之中,“市里重视传统文化普及,市展览馆的古玩一直都由司家跟韩家提供,几十年前就说好了两家各占比一半。他这一拆伙,岂不是把老祖宗的约定抛在脑后了。”
那是上两代当家就定下的约定,彼时的司韩两家亲如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