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听到这句话,略微的有些吃惊。
她还记得她从陈若瑜那边旁敲侧击得来的故事,陈饮冰哪怕陈家一家怕是对这个已故的陈若瑜的母亲都有一种欣赏爱怜,偏爱宋怡怕也不只是这人会撒娇装可怜,很有可能她的眉眼与陈若瑜的母亲是有几分相像的。
左不过是电视剧里那句“宛宛类卿”罢了。
有的人为这句话肝肠寸断,有的人却利用这句话扶摇而上。
施然是有些桀骜不驯的,别人不敢说的她敢。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跟陈若瑜有关。
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亦或者是真的在自不量力,施然看着陈饮冰,挑明道:“虽然可以看得出有些地方在极力刻画原画的随意,也的确模仿到了。可模仿终究还是在模仿,再随意也是刻意的。”
“自古作画,只学风骨,不仿皮囊,再真切的一个壳子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契合的灵魂跟风骨才是最应该珍惜的。”
话音落下,整个场馆都变得异常安静。
陈家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竟然被施然就这样借画喻人的说了出来。
阳光直落落的从画廊外投射进来,印在墙上的两个却显得分外生冷。
陈饮冰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施然,眸色深沉的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刚刚逛到这边的陈若瑜跟陈式微就站在不远处。
陈式微那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握在一起,甚至沁出一片汗。而陈若瑜正注视着陈饮冰的面部变化,随时都准备走上前护住施然。
周围的气氛像是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忽的,一只瘦削而遒劲的手臂划破了平稳的光,那腕骨挑起的青筋与肌肤就像是对面画上的山峦,擦着施然的发丝,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这小丫头,胆子太大。”
说罢,陈饮冰就情绪不明的重重握了一下施然这看起来有些羸弱的肩膀。
而施然就这样站着,丝毫没有被他的动作恫吓,笔挺的肩膀也丝毫没有被他的动作捏弯。
紧绷着的线最终还是没有断掉,陈饮冰后来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脸色看起来比刚来时要沉些。
因着他跟陈式微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施然跟陈若瑜就没有再跟着上车,而是选择了走回公司。
已经过了正午,阳光也没有那么刺眼,车流穿行带起风吹拂着裙摆,柔和的满是春日的味道。
施然瞧着道路两旁开着的木棉花,柔软的浅粉色正巧落在陈若瑜的脸侧,错位的视角就仿佛这人的头上别了一头木棉花似的。
只是木棉花温柔,这人看起来却有些心事。
施然瞧着,明知故问道:“怎么看起来你的表情好严肃。”
陈若瑜也没有藏,转头看向施然:“胆子太大了。”
她刚才是真的替她捏了一把汗。
施然却不然:“都不说,总要有人说。他们是偏心眼,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