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可别那么称呼我,这个名字我可承担不起。”黑发红眸的医生摇了摇头,说,“上司的命令,还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正如您所见——一点上不了台面的粗浅伎俩,使得我们今日在此相聚。但无论过去如何,作为一个在日本刚刚立足的全新组织,我在此厚着脸皮诚邀您参加一笔投资——”
“……你要钱?”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对讲机那边的老者桀笑出声:“传闻中强大的隐世组织纯白?缺钱??”
森医生面不红心不跳:“这怎么会?我们纯白可从来不缺钱。”
“物质上的财富算得了什么?我要与您做的,才不是这种充满铜臭味的交易!”
穷到蹭冰淇淋吃泡面的淡岛:?
被借光钱精打细算的小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搞什么啊!不要再玩语擦模仿了啊!
就是就是!缺钱的从来都是淡岛,我们森森有我们养着,从来不缺钱!
观众“森森御用钱包”打赏了三个摩天轮,成为vip用户
观众“喵喵拳”打赏了一个小火箭,并留言:不缺钱!!我们不缺钱!!!
“那医生,你想要我做什么样的投资呢?”对讲机那头说。
“——当然是借人。”
黑发医生微微颔首,将手中擦拭干净的手术刀仔细的用手帕包住,放回了白大褂胸口的口袋里,抬头笑道:“您借我一批人手。使用完后,不仅原班人马还您,我还送您一份绝密情报,如何?”
“……情报?”
“自然。”医生的笑容在此刻十分微妙,“是有关于贵组织上层,有关于近百年内突然降临在世界上、贵组织梦寐以求的神奇的‘宝石’情报哦。”
…他怎么会知道组织在打探各类宝石的情报?!
“——你?!”
琴酒想也不想的大步跨近,狠戾地将枪口对准这位胆大包天的医生的心脏。
“琴酒,回去!”
对讲机那端的人厉声呵斥道。
这明明是极内部的少数人才知道的消息…纯白的人怎么会知道?!难道说,组织内部早就被安插了“纯白”的人手……?!
夜更深了。工厂门外的不远处不断地传来子弹破空的射击声响,反反复复地,十分吵闹。而只是几米之隔的工厂内、门框旁,空气却一时之间安静得几乎要浓稠凝固起来。
月夜的余晖下,银白的月光透过大门落在地面上,两人靠的极近的影子拉的很长。银发杀手静默许久,绷紧着身子挪开了手中早已上好膛的手/枪。
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外,就连对讲机那边传来的隐约呼吸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伏特加屏住呼吸,大气都几乎不敢喘,只是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那里已经是汗湿一片。
周围的血腥气依然浓郁的散不去,鼻尖的嗅觉几乎都要被这赤红的腥味刺激到。满是铁锈味的空气吸入肺内,给人那压抑糟糕的感觉——让人止不住去的联想一些危险又糟糕的血肉模糊现场。
黑发红眸的医生依然在笑,双手插回了医袍的口袋,十分悠然地任由银发杀手近了身旁,甚至十分配合往前几步,将胸膛送往对方的枪口上:
“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还蛮不错的。既可以正大光明派人来探查‘纯白’的情况,又可以收获绝——密的情报,这比起先前教主先生与你们签的《黑白协议》,难道不是更赚吗?”
“琴酒君,你呢?你觉得呢?
医生问。
……看不透。
完全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怎么想。
这样的情报,是可以通过这样儿戏一样的“投资”就可以泄露的吗?这是纯白上层的指示,还是说只是这个恶劣的医生的一面之词,或者说这个医生实际在纯白地位超凡,纯白只是他的一言堂?
……更重要的是,该死的叛徒、该死的卧底,到底是哪只老鼠把组织的消息卖给了“纯白”?!琴酒阴沉着脸,抿紧了嘴唇。
我想起来了,是淡岛啊!淡岛!淡岛之前有提到过,上面的人最近对原本送给他的那颗什么什么之心很感兴趣来着
是绯红之心啦!绯红之心!说起宝石来,上次怪盗盛宴那次组织还计划抢那颗“巨神之眼”呢……不会这些宝石之间,有什么秘密吧?
有可能啊!之前那颗“巨神之眼”不是被号称什么“可以许愿的万能石”吗?组织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应该很正常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啊……说起来,森森借人干什么?要发展教会?但是酒厂的人可信……?
不对不对,你们重点都错了啊!现在最奇怪的点难道不是,为什么森森要假装成自己是“纯白”的人和酒厂谈判吗??纯白不是原著剧本都上没有的炮灰组织、是个乌龙吗???
——正如观众所说,消息的来源自然是已经打入黑衣组织内部的小黑客,淡岛千秋。
本来布置的任务,这次可是超额完成了。小淡岛,可要感谢我啊。
森医生漫不经心地想着。
在淡岛千秋原先的计划中——通过大的冲突事件,与黑衣组织、警方等势力敌对开战,以来进一步增强“纯白”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进而达到再进一步逼迫世界意识认同“纯白”的存在。
比如说先前的怪盗盛宴。在夏岛津治扮演的“怪盗梅勒斯”大出风头的同时,网路上原本淡岛布置好的有关“怪盗梅勒斯隶属于都市传说纯白”的流言在世界范围内大面积散播。
无需其他赘述。怪盗梅勒斯的坠落实在是惊人。任何有心的聪明人、势力大的组织,自然会下意识追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盗的信息——然后他们就会“认同”纯白的存在。
“认同”、知道纯白的人越多,在世界意识判定后,“纯白”的概念也会愈加明确。
这便是现阶段,淡岛千秋搞这么多事情的最主要原因。当然,具体操作起来不会像上面所说的一样那么简单,可这对淡岛千秋来说依然值得。
淡岛千秋不愿意再在某个人、某个势力的手下作为“执行者”。都已经死一遍穿越异世了,为什么不玩点大的呢?
至于想看主播在红或者黑阵营打工、苦苦生存的直播间观众……哈,谁管他们呢。再说了,三方势力对峙的直播秀不是更好看么?
琴酒的指尖叩在板机上,等候着对讲机那端的回话。
那边的那位大人沉吟许久,最终沉声说:“……好。”
“具体的事宜,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洽谈——但医生,你想借什么样的人呢?”
……
趁着那边的那群怪物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角落里,森教主用力努力地在地面上挪动着、用水泥地摩擦着手腕上捆绑着的绳索,以期能磨断绳子获得逃脱。
……要快点,要再快点!
冷汗不住的从额头往外冒。森教主后背的衣衫早已惊慌到被汗给浸透。
谁、谁能想到,当时玉山那家伙在监狱里吹的那个组织,居然会真的找上门啊!
不是说这个什么“纯白”是国际隐世大组织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注意到只待在小小横滨只想赚点小钱的他啊……!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握住,呼吸都变得紧张和急促。森教主低埋着脑袋,只顾着磨碎自己手腕上的绳索,看都不看向那边那群听起来就在商量什么不得了大事的人。
不是不想看,是看都不敢看啊……!
浑浊的空气在工厂中游荡着,混杂着先前那个银发男人抽过的雪茄味道,十分的呛人。森教主的肺不好,光是鼻尖嗅到一点这样劣质的空气就会忍不住痛咳。
但就在此刻,他却用力咬紧了自己嘴边的破布,默不作声地隐忍着将几乎要涌出嘴边的咳意与鲜血咽下去,只顾专心逃脱。
听得见,手腕上那块信徒“进贡”的手表指针在滴答作响。这声音就像是什么催命符,又像定时炸/弹的滴滴倒计时一样!
要快点、再快点!快点从这个地方逃掉!
等那群穿黑衣服的人走了,谁知道接下来医生会把他怎么样…!
——那边的交谈声停止了。
细微的崩裂声响起,森教主一脸惊喜地匆忙将自己的手从断裂的绳索中解出。他急忙双手并用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缓慢地、匍匐着试图蹒跚溜出。
那有月光照进的大门,作为整个工厂室内唯一的光源,此刻就像是什么通往光明、通往天堂的美好入口。
“哒”、“哒”、“哒”……
皮鞋行走在满是尘埃的水泥地上,鞋跟敲击出声响,随即停留在了森教主的前方。
“——教主先生,您是想去哪里呢?”
抬头看去,依然是自家教会里日夜相对的那位懦弱医生——但他现在的表情可不懦弱。黑发红眸的医生弯起猩红色的眉眼,笑眯眯地将双手插在医袍两侧的口袋中,俯身冲他弯着腰。
“如先前所说的。我来带您解脱了,教主先生。”医生说。
解脱!解脱!
好耶!终于要处理这个冒牌货光头啦!好!
期待期待,我等这一幕等了好久好久了!
“医、医生,不,尊敬的来自纯白的‘森鸥外’先生!”森教主谄媚道,“请原谅我。我并没有想要与贵组织敌对的意思……一切都只是场意外!碰巧、碰巧!”
“在下只是仰慕文豪‘森鸥外’的名号,鬼迷心窍下才情不自禁取了这样的一个别号。至于什么真白教会……那是因为我早早就仰慕贵组织,想要加入您才用您的名号在外面行走啊!”
森医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
“如果纯白愿意,小人愿将所有的财产和教会全部奉上,助您早日拿到干部代号!……医生,医生,‘森鸥外’大人?”昔日作为上司端着架子的森教主苦苦求道。
“……医生,医生?你难道忘记了在教会里,我是如何关照你提拔你的吗?我早就看出了你不是池中之物!现在如果我们联手,一同将教会经营成纯白真正的日本据点,岂不更好?”
谁还用得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