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最终侦探查出的“凶手”,会是淡岛千秋呢。
从这件事也可以侧面看出,这人恐怕真的不知道组织相关的事情。只是把淡岛千秋和苏格兰当作普通的富家子弟,前来和龟川做点见不得人的交易罢了,因此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栽赃。
淡岛千秋说:“再然后,就是见崎先生您通过当时监听着青色包厢内,我与这位女士的对话,得知了当时她看见了机关上的另一个人,也就是您。”
“您下定决心,要铲除这个看见您脸的女孩子,因此今日才安排了人,来用枪指着她、灭她的口,在拍卖会之前也频频问起她在哪里。”
听到这里,见崎先生却突然鼓起了掌,笑道:“不错的推理,我是指前半部分都很不错。”
“这样精彩的剧情,写成小说一定也很不错,说不定可以大卖呢。”
见崎先生:“可是,刚才用枪指着这位小姐的不是位侍应生吗?就算身为共犯,真正造下龟川致命伤的也并不是我。”
“即使这一切都有着我的影子,那又如何?我本身就管理着整个巨轮,有我的影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又凭什么说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呢?”
“——那自然是从您方才的发言啊,见崎先生。”
波本瞥了眼身后的洗手间,笑道。
“我的女伴哭诉有个侍应生打扮的人威胁她,是您赶到之前的事情。没有亲眼见证、亲耳听到这个线索的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爆笑,不打自招了!
对啊!小姐姐哭是在他过来之前的事情,在见崎过来的时候,小姐姐已经意识混乱说不好话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当然是自己亲自派的身边的侍应生来灭口,不然还能怎么样?
但是,刚才小姐姐不是说拐角、洗手间都有人威胁她吗?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诈我。”
见崎先生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
“我的侍应生早就告知了我,他还没来得及警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孩,就听到了脚步声,匆忙离开了现场。怎么可能用枪指着她,说灭口呢?”见崎先生说。
“这就要归功于我们的侦探先生了——请出来吧,梯奥尼斯的助理女士。”波本说。
只见身后的女洗手间里,走出一位侍应生打扮、脸上戴着面具,手上拿着枪的女性,这人赫然就是昨晚“梯奥尼斯”身边的那位女助理!
见崎先生身旁的保镖们看见了那枪,神色大变:“保护先生!”
“枪?!你是怎么把金属带进来的?!”
被叫到的玉山菊理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的枪对准坐在地上的半山月子,轻轻扣动扳机。
不明所以的半山月子猛地闭上双眼,害怕极了。
“碰”。
枪响了。
……不疼?
枪□□/出的,并不是什么子弹,而是一朵盛开着的白色玫瑰——这玫瑰波本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黑皮金发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先前捡到的那朵梅勒斯的玫瑰胸针不见,不知什么时候被某个怪盗摸走了。
玉山菊理蹲下身,将手中的白玫瑰胸针温柔地别在了半山月子的胸前,低声说:“……不要怕,是我。”
半山月子错愕地睁开眼睛,也跟着压低声音:“你是…船舱里隔壁的隔壁的那个姐姐?!”
我明白了!梯奥尼斯早就知道见崎要对小姐姐下手,所以早就先手安排了人,故意演了场戏!
原来是这样啊,这一招诈得巧妙啊~
这样说来,那个侦探还真是聪明啊!就是不知道今天跑哪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好可惜
天,我居然觉得女助理和小姐姐有点好磕……怎么回事……
波本说:“事到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明确。想来原先政坛上赫赫有名的见崎先生,不至于在失败后彻底翻脸,想要shā • rén灭口吧?”
“或许,应该这样称呼您——同样曾经被龟川贩卖过的受害者,见崎先生。”
……同样被贩卖过?!
所有人怔愣地看向见崎先生。
波本的手心隐隐透出汗意。
他知道的,贸然在大众场合下揭穿案件的真相,这无疑是一步鲁莽的险棋。
但追求真相,说出真相,永远都是侦探无法抑制住的本能——即使是他也一样。
更不提,波本手中还握着其他重要的线索,那是早在他登船之前,就在公安搜到的有关见崎先生早年在政坛上的情报。即使见崎翻脸,他也有把握在他的手下保住所有人。
如果不在这里当面阻止的话,谁知道见崎先生之后又会做出什么事?他既然可以准备伤害只是无辜看见线索的半山月子,那么他也可以伤害更多的人!
安静。
沉默。
警卫和保镖们一同看向他们的主人。
半晌,只见那瘦个子的中年人重重叹了口气,紧接着如同瞬间衰老了一样,疲劳地摘下戒指,又摘下了自己手上的手套。
手套之下,他的小拇指、食指、无名指均被断去了一截。同时他的小指指根深处,赫然是一道深深的割痕——那是曾经在这艘船上,贩卖失败后被留下的证明!
见崎先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没错,是我。”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但…追寻正义,又有什么错呢?”
*
这是一个跨越数十年的悲伤故事,但尽管如此,长话短说的话,篇幅也只有几百字罢了。
年轻时的见崎先生,也曾落魄过,然后被拐上了这艘船,关进了所谓的“货舱”。但长相寻常的他,却并没有被顺利卖出,而是留下成为了自己的仇人的副手——龟川身旁的贴身侍应。
当时尚且年轻的见崎,就展现出了自己超凡的政治天赋。即使忍辱负重在龟川身边,他依然找准时机,拉拢了一大批同他一样留下来的“货”,趁机揭旗而起。
在成功逃出来后,见崎先生整容换名,与一名政治家的女子相爱,入赘后更改姓氏,终于正式踏上了自己的政途。
而就在妻子死去、了无牵挂的退休之年,见崎却突然再次见到了那个人——龟川。
他还活着。
他还在干着贩卖人口的生意。
他一如当年的肮脏无耻。
昔年在船舱里作为“货物”苟且偷生、被虐待、被侮辱的经历涌上心头。见崎先生只是想,既然如今的自己有了权势与能力,为什么不去阻止他,救出与当年的自己一样的人呢?
于是便去靠近他、接近他、交好他,最终,他也终于站在了这艘船的那金色包厢的中心。
而那间刑讯室里,曾经在他身上被使用过的烙铁、皮鞭、针椅……也最终还到了仇人的身上。
……想起了见崎刚才被绑起来前最后的话,唏嘘啊,哪来的什么正义呢?
龟川势力太大了,没办法。没看见之前龟川还活着的时候,见崎也只是他附庸的那种感觉吗?
虽然但是,我总觉得见崎刚才就那么爽快的接受被绑起来,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整艘船都是他的人啊,他不会趁机再反抗吧?
反抗也好啊,这船上的客人们不都是参与人口买卖的刽子手,四舍五入都是见崎的敌人啊!
之前那几个支持人口买卖的老哥呢?都被封号了?怎么这阵不出来说说,买来的小正太怎么怎么香了?
笑死。当时跟着讨论的不也是你们?怎么直播间某些人就那么双标那么多变?看着人家可怜,所剩无几的善良发作了?你们看看自己,看看家里自己买来的仆人,不觉得好笑吗
我也笑死!谢邀,我家穷,我连看主播直播都从不打赏,买不起什么仆人!
直播间又吵起来。这次谁也说不过谁,大家都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