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曼见状便壮着胆子钻进他怀里,揪住破烂的衣物小声哭泣。
她终究是个小孩,这段经历必然会成为她的心理阴影,很可能一辈子都挥散不去。
漆弈蹲在原地很快就腿麻,便将李曼曼扶到浴缸旁靠着睡,自己坐到客厅沙发上面朝男人。
他张开手掌产生吸力,将那些环绕在男人身上和屋子里萦绕的怨气拉扯过来。
这些猫鬼怨气不知是死了多少猫才凝结而成,精纯浓郁,堪比三四个人类厉鬼的怨气。
它们以为男人被自己吓死,大仇得报,便顺从吸力,凝聚成一条黑色丝带飘向漆弈,钻入他口中。
动物们无杂质的纯粹怨气是最好的药物补品,进入漆弈体内后,飞快修补他破碎身体中较为轻微的伤势,减弱那连绵不绝的疼痛。
吸完怨气后,漆弈还准备把那只黑猫鬼也吞掉。
然而他刚抬手对方就警惕抬头,露出愤愤眼神后噌的一声消失不见。
没想到它动作竟然这么快,漆弈动作停顿刹那后放下手,闭眼专心吸收腹中的怨气。
半小时后,警笛声响起,警察们很快冲进房内,在浴室里找到了李曼曼和漆弈。
小姑娘虚弱过度已经睡着了,缩在一个流浪汉的怀里看上去很是安全。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上前将李曼曼接过,确认身份检查身体状况;另有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警察询问漆弈,事情的经过。
漆弈只说自己路过楼下的时候听到猫叫,一时好奇就跟过来看,没想到男人忘记关门,还准备杀害这个小女孩。
他看不过去,就装鬼吓晕男人。
“装鬼?”中年男人皱眉,看向漆弈的眼神充满怀疑,很显然不相信装神弄鬼就能把一个预备shā • rén犯给吓晕。
可惜这里没有监控,小姑娘什么也不知道,男人没有外伤却昏迷不醒,种种迹象都无法推翻漆弈的说辞。
因此中年男人礼貌地邀请漆弈去警局做笔录,并说李曼曼家属准备了酬谢。
漆弈没有拒绝,也没办法拒绝,在警察的簇拥下上了警车。
虐猫犯也被押上警车,黑猫鬼本想跟着,却被一群警察身上的凛然正气逼得无法靠近,只能不远不近跟在车后面,破碎的脸上满是不甘心。
它想男人死亡,而不是简简单单地坐个牢。
漆弈从后视镜看到黑猫鬼执着的身影,心想下次不能再让它跑了。
越靠近警局后,正气越盛。
到最后黑猫更是连远远跟着都做不到,消失在后视镜里。
它还太弱小,不能和漆弈一样面色如常地进入这种场所。
而漆弈进入警局后,被要求摘下围巾核实身份。
“姓名?”
“漆弈。”
“年龄?”
“25。”
“工作?”
“没有。”
漆弈对答如流,中年警察的怀疑却越来越深。
“籍贯?”
“忘了。”
“家庭住址?”
“忘了。”
“家人联系方式?”
“忘了。”
“你怎么什么都忘了?”警察放下笔,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记得什么?”
漆弈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之前精神出问题被家里人赶出来,已经流浪很多年了。”
听见他这么说,一旁的女警察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也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会被赶出家门。
男警察正要继续询问,房门就被敲响,门外响起李曼曼父母感恩戴德的声音。
“大恩人!您是我们的大恩人!”
“曼曼都和我们讲了,是你救的她!我们全家都感谢你!”
屋外的父母已经激动到快要下跪,男警察便暂时放过漆弈,开门和他们沟通。
他们先是感谢警察们这两天的辛苦,然后跑到漆弈面前又哭又笑表达感激,还拿着个鼓囊囊的大红包往他怀里塞。
漆弈收下红包,掂了掂分量后露出受伤后的第一个笑容:“不用客气,顺手而为。对了,曼曼现在怎么样?”
“曼曼发烧了,正在在医院打点滴。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不敢想象曼曼会遭遇什么……”李曼曼父亲不住给他道谢,镜片后眼睛里还泛着泪光,双手因后怕而颤抖。
李曼曼的母亲更是哭成了泪人,红肿的双眼表明她这两天终日以泪洗面。
漆弈应付着两人,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从手心放出一丝黑气。
黑气微弱,即使是有阴阳眼的人也很难差距。
它悄悄飘到墙面,找到电箱,然后轻车熟路地关闭电闸。
顿时,警局陷入黑暗,引起一小阵的骚乱。
等光明再临,哪还有什么见义勇为流浪汉的影子,就连那条被要求摘下的围巾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