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将她包围。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醒来,丈夫会遭遇什么。
在极度恐慌之下,她崩溃地向丈夫求助。
可是丈夫只是劝说她继续吃药,并不能给出什么切实有效的解决办法。
她换了个医生,重新开了药,可依旧于事无补,甚至还越来越严重,产生了幻听和幻视!
只要一回到自己和前夫度过甜蜜岁月的家,她就总是会听到前夫似乎在耳边说话,以一种很轻,仿佛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喊自己宝宝。
她还开始幻视,走在路上时会突然看到前夫站在人群中对着自己微笑,那张朦胧但熟悉的脸,让她手脚冰凉。等她追过去的时候,人早已消失不见,只有路人的指指点点。
在噩梦与现实的双重折磨下,她日渐消瘦,却依旧顽强地保留着理智,努力生活。
丈夫看不下去她这样受苦,多方打听后找到了一个据说有真本事的道士,说要带她去看看。
若是以前的她,肯定对这些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经过这一月的折磨,她是不信也得信,立刻和丈夫去了道士那里。
老旧平房的昏暗房间内,道士大半张脸隐于黑暗,只露出瘦削的下巴。
她莫名觉得有些不安,抓紧丈夫的手想要离开。可丈夫仅仅按住她一再劝说,先试试这个方法,她总不能一直这么憔悴下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道士开口了,竟然一眼看出她被亡夫的鬼魂缠上,让她赶紧将亡魂超度。
大师,我要怎么做?
说这话的时候她死死握住丈夫的手,漂亮的脸上满是茫然与恐惧。
大师捻须道来,你要在午夜子时之际,到达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将他曾经穿过的衣服混合着朱砂和我这道符埋葬。说着抽出一张黄符纸递给她。
居然不是道士开坛做法,而是自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埋东西。她有些怀疑,却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买下符纸对大师连声道谢并转账万元,然后和丈夫一同离开。
“明天我会和我老公一起去那里埋东西……”说到这,明明的声音有些犹豫,“但我不太放心。”
“不放心?”江进宝听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是觉得那道士在骗你吗?嗯,道家分支很多,这种超度的方式我虽然没见过,但可行的几率很大。”
“不,我不是担心这个,”明明的声音顿了顿,“最主要的是,自从我离开道长那里后,我就发现我老公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明明的声音变得恐惧:“他的行为举止还有看我的眼神,都越来越像我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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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明明的电话后,江进宝敲响漆弈房门。
惊讶的是,这次竟然是漆弈自己开得门,小黑猫缩在毛巾里瑟瑟发抖,像是刚洗过澡,整张脸变得像个黑色外星人一样。
于是他下意识提醒道:“漆弈,以后这么晚了就别给招财洗澡了,洗的话也得给它吹干。还有,你把它放在床上,床都湿了一大片,你晚上睡了可能会感冒……”
江进宝心善,这些絮叨都是好意,漆弈便也没打断他,等他说完才开口询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对,”江进宝一拍脑门,“我找到了下一个直播地点,明天就去。”
“好。”漆弈点点头,没再多问,抬手准备关上门。毕竟他相信,以江进宝的引鬼体质去哪都有鬼,不会饿着自己。
这时江进宝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次也有粉丝和我们一起去,但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得装作不认识她。”
说着,他掏出手机展示了明明的照片:“这就是我们的粉丝,赖明明,地点和故事都是她告诉我的……”
他把赖明明的故事复述了一遍之后,再度重复之前的话:“她要我们在晚上上山之前,都装作不认识她,而且开直播的时候要全程把她也录进去。”
很奇怪的要求,但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因此漆弈没说什么就答应下来,送走江进宝后关门走向床铺,眼睛还盯着瑟瑟发抖的招财若有所思。
招财看到他接近,突然猜测,对方是不是听进了江进宝的话,准备给它吹毛?如果真是那样,它也不是不能稍微乖一点。
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只见漆弈一手提起它的后颈,淡淡道:“把床单被套都换了。”
招财:“你有没有人性啊?我全身都湿了,你就不知道先帮我吹毛吗?”
漆弈唇角一弯:“不是你自己要洗的吗?”说罢,煞有其事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手腕:“五分钟之内铺好,现在还剩四分钟。”
“你又来这一套!?”
小黑猫腾地跳出毛巾,手脚并用,飞快拆下床单被套,并在四分钟之内换上一套干净的。
等它哼哧哼哧累到瘫趴在床脚时,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对这些家务熟能生巧了!
该死!都怪这个人!
它趴着趴着,感受到潮水般的疲惫涌来,淹没了因运动后而逐渐变少的冷意,眼睛缓缓闭上,陷入沉睡。
滴、滴。
漆弈把空调打高两度,自己也躺进被窝里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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