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想翩翩中,冬季夜晚静滞许久的风总算刮了起来,冰冷干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臭味飘进每一个没有关紧的窗户,攀进充满阳气的家中。
在无人看到的黑暗处,墙角的潮湿的霉斑一点点扩大,破碎的斑痕逐渐聚拢,隐隐形成一张撕心嚎啕的鬼脸,扭曲、狰狞,用充满恶意的眼睛注视家中的一切。
物、人、狗……
年幼的哈士奇用湛蓝的眼睛盯着那块霉斑,突然感觉得本能的不安,耳朵飞快贴到脑后匍匐着身体后退,紧闭嘴巴从嗓子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幼犬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家中显得很响。
厨房里忙碌的女人盛好最后一个菜,对着阳台上站着的男人不耐烦道:“别看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吃饭!”
她不过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站在厨房里愤怒地收拾着锅碗,气势神态像极了操持家务数十年的中年妇女。
阳台上的男人听到她这没有女网友悦耳的声音不禁翻了个白眼,懒散道:“叫什么叫,我还没聋。”说完关闭手机耷拉着拖鞋走进家中,关上阳台门。
他余光瞥见墙角的霉斑,喃喃一句“怎么变大了”然后开始一边吃着现成的饭菜,一边抱怨女人打扫家务不够认真。
吃着吃着,他突然夹起一筷子青椒土豆丝暴跳如雷道:“我他妈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吃青椒不吃青椒!你tā • mā • de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还是你压根听不懂人话?谁家老婆像你一样笨连老公吃什么都记不住?你tā • mā • de是不是脑瘫?”
他话骂得非常恶毒,看女人的眼神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属于正常爱人的甜蜜,只有满满当当的蔑视和厌烦。
当啷!
女人把正在清洗的锅铲狠狠摔进水池中,转过身用极度失望与冰冷的眼神看着男人:“嘴巴这么脏要不要我用马桶刷帮你刷刷?”
这一转身,露出她围裙下高高隆起的肚子,竟然是个大月份产妇!
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不仅没有得到悉心的关怀,要操持家务,还要被伴侣辱骂……
这是女人第一次呛自己,冰冷的眼神吓得男人愣了一下。但是下一秒,气血再一次上涌,他猛然把筷子一摔,拍桌站起食指指向女人:“反了你了?你他妈几个意思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你他妈知不知道谁在养这个家?”
“养家?你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比我兼职赚得都少你居然敢说自己养家?”女人忍了八个月终是忍不下去了,索性把男人那点破事全部倒了出来。
“我怀孕八个月你出去嫖了几次?三十次!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三四次!你那么点工资怎么够你嫖的?”
被揭露了违法行为男人一点也不慌,理直气壮装道:“我他妈嫖怎么了?十男九嫖,你怀孕了还不允许我出去找人发泄?而且买你的彩礼钱都够我嫖一辈子了,我真他妈亏死了!”
“就那八万八的彩礼?不全都在婚后被你要回去还房贷了吗?我拿过你一分钱?”
“你吃穿用的不都是我的钱?”
“那都是我打零工赚的!就连每个月的菜钱都是我出的!你自己说这个家除了房子有哪一个是你的?”女人彻底歇斯底里了,眼睛里泛着愤怒的泪光。
男人被戳了脊梁骨,顿时疯了一样冲过去薅住女人的头发恶狠狠怒骂道:“没一个是我的?你是说你肚子的狗杂种也不是我的?”
女人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是你的孩子你骂杂种?”
“呸!你又不是处女,谁他妈知道这是你和哪个狗男人睡出来的?先父遗传知不知道?”男人扯着女人的头发几乎要将头皮扯下,“我他妈八万八买了个被草烂的破鞋,我都觉得丢脸!”
眼泪瞬间涌出,女人按住对方的手撕心裂肺地骂道:“钱文涛!你他妈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