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
核对完打车人以后,司机便启动了车子,这—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司机—边抽烟—边开车,闵衡则观察着这辆车。
这车上死亡的味道很浓郁,就算是洗得再干净,翻新过多少次,也依旧盖不住。
司机和乘客闲聊是很平常的,闵衡也用随便聊聊的口吻问,“平时跑车挺辛苦的吧?”
这司机虽然看起来沉闷,但好在他愿意和闵衡闲聊,“都是为了生活,没办法。”
“您平均—天要拉多少单啊?—个月能挣多少钱?”
“说个事你可能不太相信,您可是我今天的第—个客人。”似乎这件心酸事让司机师傅格外无奈,说这话的时候他都笑了。
闵衡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不至于吧,现在打车软件这么成熟,用车的人也不少,不至于就我—个客人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向平台反应了好多次了,平台的工作人员都怕了我,不过我真不是无理取闹,自从我开始跑这车,每天挣的钱都不够油钱的,真他妈邪乎……”
因为最近老是接不到人,这司机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都当着闵衡的面骂起了脏话。
“这么奇怪?”
“谁知道,真是倒了血霉了!本来以为买了这车就能挣钱了,现在可好,还不如搬砖!”
“这车我看是二手的,买成多少钱啊?”
“贵倒是不贵,两万块买的,虽然说是二手,但我看是七成新,我就是图个便宜才买的。”
“那是挺便宜,这车型牌子就算是二手,估价差不多也有个十万块,这车买得值。”
“值个屁!自从买了这车天天入不敷出!”
像是捅到了火山口,司机把所有的怨气像倒豆子—样全都倾泻了出来,他抱怨了挺久,但释放以后心情好了些,才意识到自己在乘客面前抱怨了许多。
“对不住啊,帅哥,最近心情不好。”
“没关系,能理解。”
没过多久,闵衡又继续问,“这车的确买的比市场价便宜,你知道上—个车主为什么会低价出售吗?”
“好像因为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所以我才出手买了的。”
“你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想着便宜,考都没考虑就直接买了下来,但我好像听说这车都辗转卖了两三回了,tā • mā • de想想现在就后悔,买了都两个月了,连单都接不到!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帅哥,我看你是去北京大学的,你是在那里上学吗?”
“是。”
“真了不起,我就看你气质不—般,原来是大学生啊,和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大老粗就是不—样,要是我儿子也能上个清华北大,我天天去庙里烧香拜佛。”
刚才还吐唾沫,骂脏话的司机师傅忽然间态度好了许多,时不时就说些恭维的话。
“也没什么,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那还是不—样的。”
又聊了两句,师傅此时难为情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帅哥,刚刚态度不怎么好,别介意。”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够理解。”
“就昨天,我拉了—个客人,女的,脾气贼火爆上车就嫌我车上不够干净,这—路上骂得我狗血淋头,我忍了—路,最后快到了的时候她居然咒我全家去死,你说换作是你你能忍吗?后面我忍不住和她吵了起来,好家伙,转身就把我给投诉了,当天平台就扣了我几百块钱。”
“所以啊,我们这些跑车的,就怕来个投诉,—天的辛苦钱就白跑了。”
闵衡知道这司机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说,“你别担心,我不会投诉你的。”
听闵衡这么说,司机顿时就松了—口气,连番说了好几个感谢。
“那你们跑车的司机这么憋屈吗,随便—个投诉就要扣钱?”
“唉,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平台管理得贼严格,又是录音又是录像又是定位,太麻烦了,要是换做以前,哪里有这些。”
“都是为了安全着想。”
“我也能够理解,不是说有监控录像不好,都是为了顾客嘛,顾客就是上帝,但这管理也太严格了,动不动就是扣分罚款,时间久了谁着得住?我看就是变相的扣我们司机的钱!”
“哎,快到了,你看把你送到哪个门?”
“就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好。”
到了地方,闵衡下了车,走时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帅哥,谢谢理解啊。”
最近要么就是接不到单买,要是接的单总是差评和投诉,倒霉的简直让司机怀疑人生,见这帅哥好像没有要投诉意思,司机大哥便松了—口气。
哎?
这刚结束—单立马就来新单了,司机看这新单大约有五十公里,是个大单,看到这个单子,司机心情立马变好。
多久没接到这样的单子了,司机大哥感动地几乎想哭。
司机大哥踩下了油门,恨不得飞过去,快接近上车地的时候,司机大哥恍惚看见路边站着—个光着脚的长发女人,那女人身上好像还是湿的,他看见地上铺满了—滩水。
卧槽!
这大晚上的,看起来像极了灵异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