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弯了弯眼睛,不带一点笑意:“开个玩笑。”
放你娘的屁!
周鑫内心疯狂叨逼叨:这要是玩笑,他脑袋砍下来给07当球踢!
本来酝酿好的亲近瞬间就散了,周鑫有些郁闷,岑溪却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好好考,考完我请你们吃饭。”
他强调:“用我这一年半的所有工资。”
其他任课教师都把自己的工资用些方法给寄回家里了,陈溪的没有。他早就是一个孤儿了,当鬼的他也不需要花多少钱,倒是攒下了一笔可观的钱。
周鑫皱眉:“不行,要请也是我……”
“周鑫,”岑溪无奈,“我用不上,不给你们花了,等你们换成冥币烧给我?”
周鑫有些心动,小声哼唧:“也,也不是不行。”
岑溪面无表情地拒绝了这个建议:“去考试!”
周鑫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岑溪看着他一路进去的背影,回过神来有些愣怔。
系统关心了一下:“怎么了?”
岑溪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人和人的差距,总是这么的大。
上午的语文考完,下午继续考数学,有了充分准备的他们倒没有时时刻刻都在为了考试在那疯狂看知识点,中间休息的时候还收到了许怀瑾的爱心奶茶。
许怀瑾赚的钱也没寄回去,他本来就是大少爷,父母也有二胎,那么点钱寄回去他都嫌丢人,还会引起父母不必要的猜测。
还不如给他们买奶茶!
于是17班两天天天都有奶茶下午茶的顶级待遇,加上岑溪这个厉鬼空调在调控天气,他们考试考得只有这么舒坦了!
等到了八号下午,太阳逐渐下沉,他们也全都考完了。
岑溪已经订好了桌,等他们回家洗澡整装待发后,就可以赶过去。
似乎察觉到了即将分别的情绪,他们这一次来得都磨磨蹭蹭的,好几个同学都是卡在岑溪要求的最后的一秒踏进的包房。
“操操操姓张的你快点,老子要迟到了!”
周鑫一吼将别离给吼散了不少。看着大家都不怕他哄堂大笑,他也是郁闷,好好的一个校霸,怎么就成班欺了?
倒也不是17班的学生们胆子变大了,周鑫这个校霸基本上也算是名不副实,除了刚进高一打过几次架以外,他连学校都不怎么进。
他名声这么响彻三中,除了家里有钱,还是因为曾经的三中混子庞泷会讨好他,这让本来就不熟悉的大家对他下意识地害怕起来。
不过接触了之后才知道,周鑫为人还是挺随和的,正义感强还经得起开玩笑,自然,也就没谁还会害怕了。
“都坐好了?”岑溪一掀眼皮,发现大家都已经坐得端端正正的,像个小学生一样。
岑溪好笑:“聚餐就放肆一点,别弄得我像独/裁一样。”
他将菜单轮下去,顺便将卡留在了桌面上:“尽管吃,一年半的工资呢,必须得吃饱啊。”
菜单从周鑫手里传过去,大家故作开心地点起了菜,低着头,没让微红的眼眶露出来。
苍钰倒是最不冷静的一个。
别人只需要离别岑溪,他还要离别自己的妹妹,苍钰第一次情绪这么的激动。
他抹了把泪,“陈哥,你……什么时候走?”
岑溪愣了愣,“应该是今天。”
“什么?”周鑫连菜都不点了,“老陈,你连成绩都不知道呢就走?你也不怕我乱答一通……”
“你不会的,”岑溪笑眯眯的,“你不想给我找事。”
周鑫:“……”
岑溪慢悠悠地补充,“再说,我有渠道知道了,你们都考得不错。”不然系统也不会让他走了。
周鑫垂头:“那也没必要这么早啊。”
岑溪难得耐下性子解释:“心愿已了,自然也快消散了。”
他止住小女生的啜泣声:“别哭,今天是你们考完的日子呢,我说了,有缘肯定还会见面的,好好生活,过好每一天。”
明明只是平淡的一句话,他们却觉得自己更想哭了。
苍钰攥紧的拳头松不下来,“陈哥,就不能,多陪我们一会儿吗?”
岑溪摇摇头,很清醒:“只要你们还记着我就好,唔……要不以后你们多给我宣扬宣扬,让我享受一把名传千古的待遇?”
苍钰默了默,颤着声道:“会的。”
不管岑溪是不是开玩笑,是不是只是让他放心,他都会将这个当做目标,让所有人都记住,他苍钰,是岑溪教出来的!
虽然岑溪已经竭力缓和氛围了,但场面还是很低沉,岑溪只好让服务员开始上酒,希望能让这些孩子一醉解千愁。
然后岑溪恨不得穿越回去打死那个想一了百了的自己。
真不愧是曾经的混子班,连看上去最乖巧的元媛醉后都在耍酒疯!
好好的一个聚餐,已经开始往ktv发展了,岑溪不得不怀疑,要是他们没在包间的话,是不是就会被轰出去!
“我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大明星,让所有,所有人都知道,我王瑶瑶,是个人高智商明星,是,老陈的心尖宝!”
“屁!心尖宝是我!谁的监督员有我多?我曾经创下了六个监督员的奇迹!”
“呜呜呜陈哥你不爱我了,你居然给我的监督员没他的多!”
“呜呜呜呜陈哥,二元不想长大不想考试了呜呜呜…”
岑溪揉了揉眉心,不想继续和醉鬼同处一室了。
他在脑中问系统:“还有多久离开?”
系统也不想让这些人继续觑觎它的宿主了!宿主是它的!
它快速回答:“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呐……
这时,周鑫刚好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撑着岑溪的肩膀:“老陈,你看,你请不了我吃阴间饭了,咯咯咯咯咯!
他扬起酒瓶子:“我,周鑫鑫,辣么优秀,不配吃阴间饭!”
岑溪好笑,只是一个玩笑而已,这周鑫居然还记着这么久:“是吗?那好好努力,争取以后都不吃阴间饭。”
周鑫还准备说,岑溪却轻声道:“我该走了。”
那个看上去醉得厉害的男孩突然一顿,有些不自在地撇过眼:“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他撒娇地将脸埋进岑溪身上,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想回到高一了……”
那时候,他还有三年,还能再让岑溪陪他三年。
他又陷入了死胡同,要是当时他不逃课,及时发现不对,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岑溪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我走了,别自责了。
他眨眨眼:“悄悄说一句,我不姓陈,我姓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