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都在盯着这一幕。
死神的嚣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专门找着离帝都有些偏远的,专门是平民构成的船只,每一次都是开着一个直播间大大咧咧地挑衅,让各个平民对他们恨之入骨。
基本上,大家可以不知道血刃是什么,但一定会知道死神是什么。
帝国的平民举报过,申诉过,求救过,帝国的军队也进行过几次的追捕。
但一来他们过于狡猾,每次有军队的时候都不出现,二来他们抢劫的全都是平民,没有军队会舍得费大力去维护这些平民,所以到最后,死神还是猖狂至今。
飞船上,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停止了哭泣,呆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一幕。
银发蓝眸的青年,耳朵有些类似鱼鳃一般,修长挺拔的身姿看着极具安全感。
“妈妈,”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懵懵懂懂地看向他母亲,“这个小哥哥好漂亮呀,我见过的,就在星网上!”
他母亲面色一变,将孩子的嘴给捂了起来,歉意地朝着旁边的人笑笑,“抱歉,孩子不懂事。”
安静如鸡的周遭却没一个人责怪她。
他们仔细盯着这个身影,那个模模糊糊的记忆总算从脑海的深处涌了出来。
没错,这个青年,不就是当时劫持杀死大帝的那个鲛人吗?
恍恍惚惚间,他们仿佛又看见了青年那条蓝色的鱼尾,以及一瞥过来时冷淡又强大的目光。
先是杀了大帝,再是掀了死神,难道,他就是上天派来保护他们的神明吗?
岑溪将砍刀架在了爱丽丝的脖子上,声音轻轻的,“时间到了。”
他的手指稍稍用力,一道血柱从爱丽丝的颈间涌出,她张开的嘴还没闭合,就永远地倒在了地上。
岑溪左手在半空中轻划,一个淡蓝色的光幕笼罩在了整个死神的星舰上。
“我不想浪费时间,既然你们不想给,那我只能自己拿了。”
岑溪语气淡淡,仿佛说的拿也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他闲庭信步地走在上面,渐渐移出了直播的范围,不过平民们却还是打了个寒战。
看不见,只能听见岑溪一刀刀切割的声音,以及那些星盗的求饶声和拿财宝出来求活命的哭喊声。
由强变弱,他们猜测,岑溪应该是离远了,所以才会减弱起来。
他们心情复杂极了,曾经的自己还因为他杀死大帝,让他们局势艰难,于是疯狂地谩骂对方当做宣泄。
可现在见识到了对方的恐怖,他们又怎么敢继续搬弄是非自寻死路?
整个客舱内安静极了,不知道到了多久,一个男人弱弱地开口道,“那个,你们有没有发现,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传出来声音了?”
“咦?船长!船长快开船啊!他们走了!”
“呼,真是太险了,要是没有了这个美人,我估计真得折在这了,死神可不是好惹的。”
“什么有没有,你们就这么肯定他会救我们,而不是继续反过来杀我们?”
众说纷纭,但船长显然更加相信自己的那个人说的,万一他会回来吞食掉自己这个飞船呢?
苍蝇肉再小也是肉,船长可不认为星际有什么真正的善良。
他决定既然对面已经被黑吃黑了,干脆自己先将飞船带着离开,免得真的遭受了那个下场。
“轰隆隆——”
船长飞速启动着飞船,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绕路回到帝都,而这边,岑溪早已经带着满盆满钵的财物进了自己的房间。
系统双眼一亮,“可算回来了,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
岑溪将空间纽打开,一个个研究这些价值不菲的财物珠宝,“斩草除完根就来了,刚刚赶上。”
不得不说,这死神虽然经常只打劫这些平民的船,但也算是小有资产,让岑溪这一趟也不算白走的。
“咚咚咚。”
岑溪将空间纽和假发收起来,看着门外,语气稍显冷淡:“谁?”
“客人您好,”门口敲门的很有礼貌,“很抱歉刚才让您受惊了,船长让我给您送面包和牛奶来压压惊。”
岑溪眉毛微挑,巧了,一个民用的,上面装满了在他们看来是平民的飞船,值得他们大动干戈地安抚?
不过岑溪也不想在回去的时候闹得很麻烦,干脆直接装着害怕的样子将大门给打开了。
岑溪小声道:“谢谢,不过,我吃过了。”
来的人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他微微鞠了鞠躬,然后笑道,“您好先生,这并不妨碍我们给您送餐,这是您的餐。”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岑溪接过,然后装作无意的样子问,“先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你是说星盗吗?我听见了,”岑溪抿抿嘴,小声道,“因为外面太乱了,我没敢出去,只能在里面待着了。”
很多平民会在外面慌乱更多的还是想要趁他们还没登船的时候,先找逃生艇逃跑了。
不过没想到后面反转得这么快,船长还没启动逃生艇那边就被团灭了。
“这样啊,”来人似乎有些拉长了音调,看着似乎放松了很多,“先生您好,我是帝国城卫军,特地来这边帮助你们的,不过中间出了差错,似乎有星盗逃出来了。所以,我们可能需要您配合一下。”
他彬彬有礼的样子让人有了无限好感,岑溪似乎也跟着放松了很多,“可以的,我叫岑溪,是准备去帝国第一军事学院学习的。”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第一军事学院?你就是那个岑溪?”
不怪他惊讶,帝国这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边境星系出来的冠军了,每一次的冠军都是帝都的人。
再说了,岑溪这一路的打斗都伴随着各种大人物的发言与明争暗斗,自然,他们对岑溪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
岑溪腼腆笑笑,“是的,不过……”
他有些难过,“因为我的体质只是c级,不能驾驭机甲,所以我通知书是去了文学系。”
“哦这样啊,”制服青年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开始不搭不理起来。
他微微皱眉,元帅让他们将在这出现的鲛人抓回去,他们还准备了不少的武器和战斗装备,就等着在这将懵懂无知的鲛人给逮回去。
本以为自己能领到军功的,谁知道这个最像鲛人的青年竟然只是个等级c级的弱鸡!
他脸色铁青,自己刚才那般陪笑的样子全都做给了狗看,真是糟糕透了!
思索到最后,他连告别都没有告别,就直接关上门离开了。岑溪耸耸肩,也不在意,转身继续数着自己的星币去了。
系统嘟着嘴,“这就是,所谓的官方总是最后到?”
“不是,”岑溪眼中带上笑意,“这叫自以为是。”
帝都怎么可能为了一艘廉价的飞船就派出一队精英军队出来,还来得这么迅速呢?
自然是为了他,他可没忘自己的通缉令还高高地挂在墙上呢。
岑溪想着这个查找的速度,猜测他们估计是一看见消息就直接派人来了,还用上了比较烧钱的空间跳跃工具,生怕他岑溪就这么跑了似的。
不过他们上行下效,全都是这般的自以为是。上面的不知道是哪个军团的军团长觉得自己能够捉到这个投机取巧杀死大帝的鲛人,然后借此立威。
而下面的,则一听见c级就开始面露鄙夷狗眼看人低,这一次的出门,只能是赔个血本无归了。
岑溪摇摇头,难怪这个世界聪明点的人都在疯狂地想推翻帝国,创立新的世界。
帝国庞大的身躯早就腐烂了,需要刮骨疗毒才行。
岑溪轻笑着将系统抱了起来,“还有三天,咱们先好好休息吧。”
不管帝国如何,总有先驱者在进行改变,他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养老而已,没必要再多去做那些劳心劳力的事。
*
这艘飞船虽然中途来了军队,耽搁了些时间,不过也因为有了这些军队当定心丸,让船长敢继续朝着原来的线路行进,导致岑溪最后还提前了些到帝都。
帝都很大,也很有人气,在港口的地方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其中艰难地行进着,头挤着头,看着总有种赶集的意味。
岑溪单手抱着系统,另一只手提着行李,任谁也看不出他小有积蓄。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旁边的一个中年人,“您好,请问您知道这里是在做什么吗?”
总不能帝都的港口都这么的热闹吧?都没处下脚了!
中年大叔是一个司机,他被堵在这已经一个小时了,眼看着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了,干脆就直接探出头来透透气。
听见岑溪的问话,闲着没事干的司机兴起了谈话的兴致,他摆摆手,“害,还不是那个什么鲛人弄的。”
岑溪不动声色,“哦?他怎么了吗?”
司机抽了根烟,看着这人山人海发愁,“帝国那些贵族姥爷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也清楚,甚至憋闷,这出了一个能杀了残暴的大帝和星盗的鲛人,还长得好看,可不就让他们闹腾了嘛。”
司机大叔吐出一口烟圈,“本来人家做的都是好事,结果帝国的军队早不派晚不派,等结束了来抓人了。所以大家一合计就想着法不责众出来□□,希望能让上头遇事能多想想平民,顺便给鲛人把通缉令消了呗。”
“这样啊,”岑溪若有所思,反问,“帝国军队都这么雷厉风行,真的会法不责众?”
司机模拟两可,“谁知道呢。小兄弟要坐车?”
他这才看清岑溪手上的行李箱。
“是的,”岑溪礼貌地说了自己的地址,和司机说好了价钱和不介意等待后,钻进了车内。
反正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司机干脆和岑溪唠嗑了起来,“看你带着个孩子还以为你是来旅游的,没想到居然是上课的。这是你弟弟吧,长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