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雷劫的不奏效,主神没有继续拿这个来给它的盟友增添困难,反倒是自己在暗地酝酿着什么,岑溪后面的半年过得极其舒坦。
首席他的徒弟们自己选出来了,功法他们几乎都有自己的见解,不需要岑溪指导了,岑溪就像一个甩手掌柜一般,不仅悠哉悠哉的,还有徒弟的各种孝敬。
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柳雪玉玩的阳谋吗?
当然知道。
只是不想让岑溪为难罢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岑溪对大家的宠爱程度都是一样的,他们一定要真情实感地争这个首席,岑溪定然会为难。
他们对岑溪的爱护也不相上下,既然柳雪玉能让他们勉强服气,那让她当这个首席也不是不行,反正师尊现在很开心很舒心,那就行。
岑溪本来只是隐隐有些感觉,看着他们都默契地忽视了首席这一回事,也没谁要说再来一次,他还有些奇怪。
等他亲耳听见肖和清喊了一声“师姐”后,岑溪一愣,瞬间就想到了他们的心思,不得不说,哪怕大家都心照不宣,但那心中的暖意还是久久难以消散。
很快,半年的时间就一闪而逝,昆仑山边境那隐隐约约的霞光开始泛滥,雪境要开了。
临近七天左右,一直不说话的系统再一次冒泡:“宿主,我可以化形啦!”
它喜滋滋的声音让岑溪心下一咯噔:“能化形?不是还要百年时间吗?”
“那是完整化形,”系统强调道:“只用幼体的话现在就可以出来了。”
岑溪一口拒绝道:“那你还是等完整化形了再出来吧,现在出来不安全。”
系统默了默,努力给自己争取:“可是,宿主你不觉得幼体更能让你的top癌徒弟们接受吗?”
“不觉得,”岑溪言简意赅,“我才过了几天清闲日子,你别出来造作。”
系统委屈沉默。
它沉默良久,岑溪都有些不好意思,干脆掰碎了给它讲讲道理。
系统突然道:“可等我成成年体的时候,你徒弟们不会撕了我吗?”
岑溪满脸疑惑:“那时候你不能变成幼体先获取好感?”
系统再次沉默。
岑溪总算察觉出不对劲。
他微微挑眉,声音带着些严肃:“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在瞒着我?”
“不是!”系统飞快否定,“我就是,就是担心没机会了!”
扯谎!
岑溪看着虚空,手指在石板上轻轻敲击着。
按系统这软弱的性子,若是以后都没机会和他的这些强势的徒弟们见面的话,它现在绝对不可能开口要求见面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它有不得不见面的理由。
会是什么呢?
岑溪觉得自己都已经习惯了系统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性,每次都可以自发的揣摩出下一个要点,让系统不得不将事实坦白。
他稍稍沉吟了下:“是雪境里会有麻烦?九死一生?”
系统脱口而出:“你怎么……”
岑溪眼神微暗,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们本来就打算在这里接触法则,同时尽可能杀死主神,那么在里面会遇见主神的分、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岑溪从不认为在雪境里会很安全。
可现在到了系统需要偷偷背着他做安排的地步,只能说,要么这是必须进行的后招,要么就是系统不看好他。
岑溪懒得继续想了,他揉揉太阳穴:“直接说,坦诚点。”
系统支支吾吾的:“就是,就是这件事你不能知道。”
岑溪蹙起眉头:“为何?”
系统却不能说更多了,它只能稍稍提一点:“因为你是干净清白的,是合理安全的。”
不等岑溪仔细想清楚,系统就急冲冲地打断道:“好了宿主别想了,你知道的,虽然我在一开始的时候耍了点小手段企图占便宜,但我们真的是一体的,我不会害你!”
他们签订的合约里,最粗的一条就是,互相不得损害对方利益和生命,岑溪确实不担心系统会背叛。
至于其他……
岑溪只确定了一件事:“我不知道,对大家都有好处,对吗?”
系统沉默了下,道:“你活到最后,大家就不会有事。”
岑溪有一瞬的愣怔,不过他没有继续问了,“行,去吧。”
系统低低地呼了一声,下一秒,一个闪着白光的白球就从岑溪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小白球还准备一鼓作气地飞走,就听见自己主人慢悠悠又拉长的音调:“不先给我看看。”
白球浑身僵硬。
岑溪眼底带着笑意:“害羞?还是羞耻?”
白球愤愤变身。
很快,一个三头身的小娃娃穿着肚兜坐在地板上,和星际时候的那条小人鱼一模一样。
岑溪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就是你小时候的模样啊!”
系统软糯糯地羞耻否认:“不是不是不是,这是个意外!!!”
要不是情况紧急,它才不弄这么个壳子!
岑溪眸光微闪,没有笑出声来,给系统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
逆神宗的后山,五六个修士围在周围,正中央,一穿着仙气飘飘的女子盘膝坐着,她正前方飘着一只粗大的黑色毛笔,下方一个圆形的阵盘在左右晃荡着。
这正是聚在一起的逆神宗仅剩的徒弟们。
“噗!”
柳雪玉突然一口血喷在面前的地面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白了一层。
她面前层层叠叠的似乎已经有了一滩血迹,看得出来,她已经卜卦了很久了。
“雪玉!”苏绾绾不敢上前打乱阵势,只好站在原地,目光担忧不已。
柳雪玉毫不在意地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眼神有些发冷:“又是大凶,又是有去无回,不可能,天道不可能不给一线生机!”
肖和清手指泛白:“不是说,师尊要对付的那位就是……”
“不是,”姜颢鱼知道的比他们多得多,简单解释了下:“小师姐说的天道应该是法则,而那一位可以认为是执法者。法则不可逆,执法者可逆。”
法则无情,只有运算,但执法者有情,会给自己运算出最适合的一条路。
柳雪玉猛地拽住阵盘,咬牙:“我再来一次,明明是我们形势大好才对,肯定是被遮蔽了!”
宫雎欲言又止:“师姐,要不先休息会儿?你这血都快吐一桶了!”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不可否认,柳雪玉看着就像是马上要厥过去一般。
她摇摇头:“等不起,我们还得做更多的安排,我再来一次,这一次……”
“这一次,情况还是一样。”
一个微微软糯的声音响起,六人同时看过去,锐利的目光差点让刚刚跑进来的系统摔个跟斗。
宫雎的武器还缩小着在手心上晃荡,肖和清更是剑气都要放出来了!
系统连忙摆明身份:“各位师兄师姐好,我是师尊收的徒弟,符阙!”
柳雪玉冷笑:“开什么玩笑,师尊没有一个叫符阙的弟子。”
说完,她手中的毛笔轻轻晃动,就要给符阙来一笔。
“等等等等!”符阙快速道,“我我我可以说出你们每个人和师尊的相遇!”
他满脸诚恳:“师兄师姐们,信我啊,我真一路跟着师尊过来的!”
肖和清沉吟了下,“一路跟来?”
符阙点点头:“不错!”
宫雎沉默了下:“成年了吧?”
符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道:“成年了,这是幼体。”
“很好,”苏绾绾嘴角弯了起来,“新人加入宗门,先过五关斩六将,看在师尊面子上,五关给你免了,就来个六将吧。”
说完,他们六人连带着柳雪玉都站起来,排成了一排。
符·满头雾水只有害怕·阙:“……”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下马威归下马威,但现在时间紧急,他们倒也没真让符阙斩六将,在找了些以前的记忆,符阙都答上来后,柳雪玉进入正题。
“你说的,都一样是什么意思?”
符阙想了想,“师姐知道什么叫法则运算吗?”
柳雪玉颔首:“我知,为了学卜算,我还自学过计算机。”
符阙解释的话语卡在嘴边,笑呵呵的改口:“是,师姐的卜算其实就是法则借它的主机和资料库给你运算,推测出最有可能的结果和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