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无可置否地耸了耸肩。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虽然知道贡星纬的马屁带着刻意讨好的成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高兴就行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人头攒动间就见一群蒙着面穿着水红色长裙的舞姬自远处的檐廊穿过。这一群舞姬少说也有十几位,远远望去身材身高都是差不多,衣服一模一样不说甚至还都蒙着面。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肯定认不出哪个是哪个。
但是叶淮不一样,因为有001的帮助,他不怎么费力地就在队伍的中间找到了乔装打扮过后的麴兰月。
“爷,来了。”耳旁贡星纬小声提醒道。
叶淮手持着扇子敲了敲掌心。这下舞台、导演和演员都到位了,接下来就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舞台上丝竹声起,舞姬们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分散开。伴随着咚咚的鼓点声,她们转圈,下腰,齐齐扬起水袖。长长的红色袖子在空中甩出了绚烂的花样,煞是好看。
就在一群人专注地欣赏着乐舞的时候,就见队伍中其中一位舞姬扭身一转,手持着一把匕首朝着叶淮所在的方向直直冲来。这状况太过突然了,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一时间,现场尖叫声四起。
此时叶淮的脸上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诧异与惊慌。就在麴兰月的匕首将要扎向自己的心房之时,他猛地起身抬手一挡。
麴兰月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躲,分寸间就刺偏了地方。尖利的匕首扎伤了他的手臂,刹那间血液染得衣袍一片鲜红。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叶淮随即大喝:“还不快将刺客拿下!”
一旁等候已久的成诗随即出手,三两下就将乔装成舞女的麴兰月给制服了。于此同时,他还按照叶淮的事前吩咐偷偷给这女刺客点了哑穴。
被抓的麴兰月似乎不甘心,还想挣脱,就在这时,她身上突的一个激灵,先前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同样身穿月白衣袍,身姿挺拔的陌生男人,她不由微微一滞。
这到底怎么回事?司徒修筠呢?
无视了一脸懵逼的麴兰月,成诗拱手询问叶淮:“督公,刺客已抓到,怎么处理?”
叶淮捂着刺痛的臂膀拧了拧眉,“这还用问?当然是送入诏狱。”
“是!”
目送着几个锦衣卫押解着麴兰月离开,一旁同来参宴的大臣们不由暗暗咋舌。此时,一群人心思各异——
没想到参加个三殿下的庆功宴都能遇上这种事。得亏离叶鸿福坐的远,不然可就殃及池鱼了。
让这死太监平日里这么嚣张,活该遇上刺杀。
这刺客的水平也太次了吧,这样都没成功。
要不怎么说祸害遗千年呢?
虽然心里都在遗憾刺客没能解决掉叶淮,但这群大臣们面上都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哎呀!督公,要不要紧啊?伤得不严重吧?”
001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么大的口子都没看见,他们眼瞎啊。”
同样愤怒的还有天景帝。
在自己举办的宴会上竟会出现这种事,他也坐不住了。就见他从御座上下来,表情愤愤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刺客竟然敢当着当今天子的面行凶伤人,真是岂有此理!还有你们锦衣卫,这样都能让人混进来,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叶淮见状随即调整好面部表情,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头道:
“陛下息怒!这一切都是臣的过失。因为臣的缘故惊扰了陛下,臣罪该万死!”
天景帝见状疾步走到叶淮面前将他扶起,“叶卿请起,伤口可有大碍?”
叶淮强忍着肉痛,面上仍旧装出一副铁打的样子,“劳陛下关心了,只是皮肉伤而已,并未伤到筋骨。”
天景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一旁的贡星纬道,龙目一瞪:“还不快扶你们督公下去疗伤歇息?”
听闻贡星纬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就在他要上来扶人的一刹那,就听叶淮道:“陛下,这刺客是冲着微臣来的。可否请陛下将此人此案交由微臣来处理?”
天景帝看了一眼表情格外严肃正直的叶淮,不由微微一滞。紧接着他叹了口气道:“既然人已经被你带到诏狱去了,那就交由你来处理吧。毕竟你也是受害的苦主。”
“谢陛下。”
得了皇帝口谕的叶淮这才放下心来。有了皇帝这话,任谁都别想把麴兰月带走。
许是因为出了刺杀一事,接下来天景帝也没有了参宴赏乐舞的兴致,没多久便摆驾回宫了。临走前他还贴心地召了太医给叶淮看伤。皇帝一走,文武百官自然也没有了参宴的必要了。在这之后,全都纷纷告辞。
了却心头一桩大事的叶淮顿时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这人心一轻松,一安逸,就会吃不得苦受不得痛。是以,在太医给他上药包扎的时候他哼哼唧唧地嚷嚷了好几回,搞得太医都不太敢动手了。
001见了忍不住道:“刚刚看你那副面不改色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的痛觉神经失灵了呢。”
“怎么可能?我那都是演给其他人看的。”
盯着被包扎的伤口,叶淮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司徒修筠呢?不会还在茅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