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得从他们回到老宅的头一天说起。
因为搬迁祠堂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把牌位供桌挪过去就成了,还得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做一个仪式,这样才能郑重地把祖先请走。程序繁琐一天之内搞不定,所以为了图方便,项家人便在搬迁祠堂的前一晚住进了老宅。
宅子里许久不曾住人,也没什么人气。尽管事先打扫过,但总能感到一股子阴沉沉的压抑感。
那天晚上,项西一个人睡在西厢房。他这人不认床,向来都是躺着就能睡的特质,可不知怎么的,这一次他竟然难得地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了许久也没有一丝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他感觉到房间里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冥冥间,他似乎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正朝着他的床走来。
记得上床之前,他明明把门窗都关好锁好的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进来?
意识到这一点,项西便愈发地清醒。
只听老旧的木床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在他的身侧,似乎有什么人躺了下来。
项西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自己该不会真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思及此,他的心跳快如擂鼓。不敢细想的他随即闭上了双眼。睡觉,睡觉,只要睡着了就不怕了。
却没想到这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他的耳旁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女声——
“我知道你没睡,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只一句话,项西瞬间汗毛倒竖。
身侧的女声依旧锲而不舍:“快睁开眼睛啊。”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睁开眼?
在心里头怒骂了一句,项西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在女鬼的骚扰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项西竟然神奇地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项西也不敢在房间多呆,当即去找了家里人,把昨天晚上的遭遇告诉了他们。没曾想,经过交流才发现,昨天夜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遇见了奇怪的事。
二婶遇见了鬼压床。堂弟项北起夜的时候恍恍惚惚听到了有人在园子里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瘆人得很。
更可怕的是他妹妹项云。昨天晚上上床睡觉前,她竟然在屋子的梳妆镜里头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吓得小丫头一整晚都没睡好。
连他大哥项东这样当过兵身体强健的汉子昨天夜里也总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项西的爸妈倒是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但是这一整晚却也没怎么睡踏实。
大抵是因为昨晚的这些诡异遭遇,全家人都显得恹恹的。连早餐也没什么心情吃了。
良久,堂妹项云忍不住出声,“这屋子里该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话音刚落就挨了爷爷的一顿批,“小丫头家家的瞎说什么呢?这屋子里供奉的都是咱们家先人!你爷爷我打小就住在这里,能有啥脏东西啊。”
她爸也补了一句:“别多想,你们就是太敏感了。即便真有什么,那也是咱们家祖先,难不成还能害咱们不成?”
闻言,一群人顿时沉默。
仔细一想,确实啊。这里是他们家的老宅,祠堂里供奉的也都是家里的先人,作为先祖他们也没理由要害自己吧。兴许只是许久不见后人来了,所以闹腾一下,表示高兴呢?
这么一想,一群人倒也不害怕了。只当是先祖显灵想见见后人了。
然而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所有人都改变了原先这个天真的想法。
乔迁先祖牌位是件大事。吃完早餐后,项家人便按照先前阴阳先生说的那样,在良辰吉时开始叩拜做仪式恭请祖先挪位。
可就在这时,祠堂中间的房梁竟然断了,恰好砸中了他爸和二叔,结果一个被砸断了腿,一个脊椎错位。
项老爷子很是迷信,两个儿子出了这种事后,他又急又气:“当初叫你们别把老宅租出去你们非要租,现在祖先生气了,不但不肯搬反而还闹出这种事,你们说怎么办吧?”
见爷爷大发雷霆,项东连忙宽慰,“爷爷,您也别多想,这应该就个意外。咱们家这老宅太长时间没住人了这房梁都被虫蚁蛀空了,这才出了这种事。”
这话虽然听上去破有道理但是老爷子不相信啊。非得让他们将房子收回来。
可是合同都签了,这房子如今也算是公家的财产,哪能说收就收啊。
无法,为了让老人家宽心,项东便决定请个懂行的先生过来看看。却没想到那先生一来就面色大变,“这宅子凶得很啊,不能再住了,赶紧卖掉吧!”
这下可好,先生的这番话非但没能安慰老爷子,反而还给人给惹毛了。气得老爷子当即就要拿拐杖抽他。
因为他爸和二叔的事,迁牌位的事情只得暂时搁置。然而这事就这么一直放着不管也不行。眼见着合同所标注的期限快到了,他们却还没把祠堂里头的牌位迁走,项东也是急得很。
于是他开始四处打听有没有能帮他们解决这一难题的专业人士。这时候老朋友王义就给他介绍了一位高人。
王义任教的学校闹鬼的事他先前也听说过,听说还有好几个学生跳楼,闹得还挺大。后来他弟妹的弟弟给推荐了一位大师,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学校的问题。
项东知晓老朋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拿这种事骗人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点进了王义发给他的网站,在叶淮的帖子底下给他留言。
于是,便有了叶淮的这一次的京州之行。
就听项东正色道:“只要您能帮我们解决,我可以在原定的价格上再给您加百分之二十的报酬。而且,您这段时间在京州游玩的开销,我给您全部报销。”
一听这话,叶淮勾了勾唇角,眼底浮上了一抹欢欣的笑意。
他就喜欢这么爽快又大方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