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夜,总算退了烧。
醒来的时候天刚亮,四肢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过头疼倒是基本消失了。
床边的小柜子上放着感冒药,杯子里的水还有点温度。
他也不是完全没印象——好像是谢洵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发烧的,两人说了什么记不起来,后来也是他把自己背回去的。
对于这个事实,程澄多少有点错愕。毕竟参考原著描写,谢洵恨透了程澄,那看见自己生病不应该回房间自己偷着乐?
不是很懂这些主角。
程澄以前身体挺好,对这种吹风吹久了就发烧的体质颇不习惯,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一口把刘叔留下来的药片吞下。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基本没进食,头不晕以后肚子倒是开始饿了,喉咙也干得不行。
程澄草草洗漱完,打算找点早餐填填肚子,随便笼了件外套下了楼。
还没走下去,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响动,已经要准备去公司的谢洵走出来,跟程澄打了个照面。
程澄虽然自己不去公司,不过问过系统现在的剧情情况,说是在这些日子里,谢洵果然很有能力,基本取得了绝大部分高层的信任,也已经开始亲自去推动项目,一切欣欣向荣。
他的能力和手段都远超同龄人,上手飞快,决策果断也毫不怯场,程澄看着现在谢洵的模样想,大概是自己最近跟他没什么大冲突,都快要忘了这人可是标准的主角了。
对方已经穿戴整齐,看上去一丝不苟,英俊得朝气蓬勃。
“……”程澄看了一眼现在的自己。
跟谢洵一对比,他头发还乱糟糟的,刚走出房间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走起路来脚底虚浮,轻飘飘的。
反差巨大的对比即使让原本不那么注重捯饬的程澄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扯了扯嘴角,随意说了句“早”,就往楼梯走。
结果一时间忘了自己脚还是软的,刚迈出步子去就打了个滑,要不是扶手就在旁边,他说不定就要转个圈给谢洵拜个早年。
“……”只要自己不在意,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程澄脸颊红了红,转身继续走。
“怎么就穿这么点。”
身后的人开了口。
虽然谢洵的语气跟平常无异,但是……他能说出这种话就十分让人惊悚了。
“大夏天的,又不冷。”程澄没好气地走在前面。
谢洵就跟在他后面下楼,程澄总觉得这气氛有哪里不对。
他昨晚是没跟谢洵说什么啊?
时间尚早,谢洵又跟家里的人说过不需要准备他的早饭,因此一楼都没人,冷冷清清的。
程澄想了一会儿,回忆起来,猛地一转头:“对了,昨晚让你带的夜宵呢?”
“刘叔收起来了。”谢洵淡淡道,看了程澄一眼,“你不会想用那个当早餐吧?”
被他说中,程澄理直气壮地点头,还试图倒打一耙浑水摸鱼:“怎么,难道是你偷偷吃了?”
“……”要不是谢洵的表情并不丰富,程澄差点就觉得自己被他白了一眼,“程……程澄,难道你想吃完之后再躺上两天?”
“要躺你自己躺……”程澄话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奇道,“等等,你居然肯叫我名字了?我还以为你要跟相敬如宾一整年呢。”
程澄看过去,却见谢洵正好别过脸。
“这不是你昨晚自己要求的?”他听见谢洵说。
被他这么一提醒,程澄下意识道:“我昨晚说什么了?”
“没什么。”
谢洵虽然不打算说了,但程澄反倒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钟,一些隐隐约约的对话才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程先生……
我是没名字吗?叫我爸爸!
“……”回想起来的程澄脸一下涨红了。
自己上学时候跟朋友打闹的口癖怎么就说出来了!
“那随便你怎么叫。”程澄闷头往厨房走,试图找到昨晚对方买的东西。
结果原本要出门的谢洵还跟着他到了厨房。
大概因为刚才的事儿,程澄现在莫名有点心虚,不耐烦地回头说:“你跟着我干嘛?!”
“程澄,”看来谢洵在刚才的那个选择里还是选了不那么相敬如宾的答案,“你还记得婚礼日期吧?”
这是谢洵第一次不带语气地叫他的全名,程澄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怔了一会儿才说:“记得,怎么了?”
“毕竟我妹妹也要来,说了要骗她,但我不想配合一个病恹恹的人演戏。”谢洵后半句听上去甚至还有点强硬,“别把隔夜重辣夜宵当早餐。”
程澄被他这个山路十八弯的逻辑拐得一愣一愣的:“……哦。”
他眨了眨眼:“那等我好点了你下次再帮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