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肢体协调性不低,学习能力也高,四个小时的课程上了不到一半就已经会得差不多了,因为平时也常做某些高难度动作的缘故,普通人需要勇气克服一下的各种技巧也轻易上手。
教练三朋没什么可教的了,挠了挠头,“藤田君,课程费用我退一半给你吧,我只能上到这了,你如果还想学高难度技巧,可以去找亚历克斯先生,他是退役滑雪运动员,实力是我们几个最厉害的。”
A君摇头拒绝了。
“没关系啦,三朋教练你教我的技巧已经物超所值了。我对挑战高难度也没有什么兴趣。”
告别三朋教练,A君坐上缆车,决定去山上看看。
体验一下高山滑雪。
在他之前上缆车的是一对父子,两人给人的感觉、样貌都比较相像,不过之所以能断定为父子,还是因为A君认得那张脸。
正是常川明道,以及他的长子常川西太。
本来没想这么早就下手的,但也耐不住运气太好刚巧碰上。A君默然一瞬,决定还是抓住这个机会。
东西到手了,就像假期刚开始就写完作业一样,他玩得也能更轻松一点。
只要保证这家伙的尸体晚点再被发现,就不会有警察跑来影响他游玩。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只拿东西。但这样的话,常川明道发现信物不见之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闹出动静来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保险起见,还是杀了比较干脆。
何况对方手上也不干净,是个所作所为被曝光就会立即死刑的家伙,杀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常川明道长了一张好人脸,身材并不像大多数中年男人一样发福,他和长子常川西太下了缆车。
常川西太显然不会滑雪,他的动作就像企鹅,他的父亲耐心地教他动作要领。
“放松,两条腿不要并太紧,那不利于保持平衡。”
他们看上去像一对普通的父子,但A君注意到两人在不着痕迹地避免与任何人凑太近。
这说明他们交谈的内容中有部分比较重要。
A君会读口型,安室透教过一点,但一直盯着那边看太过明显,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脱下厚手套,借着惯性从二人身后滑过,指尖一弹便将qiè • tīng • qì粘在了常川西太扬起的衣摆内侧。
“……滑雪杖不是武器,别那么拿。重心向前一点……”常川明道余光确认A君已经远离,他继续说道,“不用再向我解释,你要向你的弟弟道歉,拿回东西,明天我们就要去那里了,西太。”
A君挑了下眉,继续听下去。
“但是父亲。”常川西太道,“西次想要的那辆车,就算那是我用来赠送合作伙伴的礼物,我也已经给他了,你知道的。他也不是在为此生气,即使我向他道歉也无济于事……西次只是嫉妒你选择带我去、聚会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吗?”
“不,不是,父亲。我的意思是即使我向西次道歉,但他拿走那个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带他一起,不达目标,他不会交出来的。”
耳麦中只剩下风声,片刻之后,传来常川西太妥协的声音,“……我会去的。道歉。”
常川明道:“我跟你一起去,西次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理解的。”
常川西太:“是的。”
“好孩子。我们再说犬金组的事,那边是他们的主场,要做生意还是要和他们达成一致才行……”
A君没有继续听下去。也没兴趣知道光石企业和犬金组的细节,他从这两人对话里得知比较重要的一点——信物在常川西次那里。
至于常川明道偏爱次子,对长子态度怪异之类的……毫无意义。
总之,现在动手也没办法达成目标,他还是继续滑雪吧。
顺便给安室透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
对方很快发来回复:要转移目标吗?
要不要直接从常川西次下手……他们也调查过这家伙,一个和他老爸完全不同的蠢蛋,运动神经不错,但是显然打不过他们,对于没经历过风浪的温室花朵,稍微花点心思连他看过什么xiǎo • diàn • yǐng都能问出来。
事后再解决常川明道,也不花什么精力。
A君只思考了一秒:不,我还想看比赛。
等信物回到常川明道那再说吧。
常川西次明显对他老爸和哥哥的事业知之甚少。
安室透没有意见,很快回复:OK。你的课程学得怎么样?
A君:差不多,我在尝试高山滑雪,感觉很棒。
他紧张了一会,不过安室透没有要来找他汇合的意思,只是问了一下中午想吃什么。A君吐了口气,说不清什么感觉,但是微妙的似乎有点遗憾——
不,并没有。一个人滑雪棒极了,孤独的感觉令人心安。
他打字回复道:鸟一心?我记得之前旅游攻略上有这个。
安室透:还有怀石料理,不过热闹一点更有游玩的氛围,我觉得不错,那么十二点在店里见,怎么样?
A君:好。
鸟一心不愧它景区餐厅的身份,价格非常可观,味道如何暂且不予评价,但是装修确实配得上它的价格。
A君拉了拉围巾,将半张脸藏在那后面,护目镜和装备一起暂存起来了,于是他在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
这是他为自己构筑的防线,少年坐在边角的位置,在大多数人看来不怎么起眼,甚至下意识地不会去注意那里,但只要观察就会发现,他周身细微的违和感。
独自一人,温暖的室内还用围巾遮住鼻子,明显特意携带的平光眼镜,用于模糊视线的,不想展露真实面目。服务员简短交谈后离开,没有点单,他在等别人。
通缉犯?
工藤新一第一个想到的答案,又自己否定了。
这里人流量这么大,通缉犯找这种地方碰头不是嫌自己潇洒太久了么。
除了他比较期待的杀手、跟踪狂等选择,更大的可能性还是社交障碍、不喜欢被他人注视之类的。
但可能是直觉或者别的什么,对方隐约给他一种矛盾的危险感。
“新一!你又在发什么呆,真是的,我在跟你讲话耶!”毛利兰对自己竹马身上的这种现象都快要习惯了,已经懒得生气,重复道,“我们还是回去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竹斋吧,这里人都满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工藤新一的回答是拉着她往里面走,“谁说的,那边不是还有空位吗?你不是想让他们两个一起培养感情?那我们就留在这里好啦。”
“诶……但是那桌上已经有人了。”
“可以一起拼桌啊,反正那个人看样子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就当交个朋友啦,下午还可以一起去看比赛。”
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短暂的思考之后,毛利兰点了点头,如果对方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也太孤单了点,三个人一起就会热闹起来了。
两个十二岁的小朋友手牵手走到桌边,用甜度超标的声线询问道,“大哥哥,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