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再用当初机场那张脸,这点无伤大雅。
他不认为贝尔摩德特意找到他家里是为了展现她的情报实力,对方‘千面魔女’的名声早就不需要搞这些小动作了,所以想必是有其他原因……
A君?
波本与蒙特斯私交甚密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去另外两瓶威士忌、朗姆之外,就连Boss也不一定知道,毕竟那位大人不会太过费心关注这种事。
现在贝尔摩德也可以算一个了。
安室透在门铃第二次响起时,慢吞吞打开了门。
女人风情万种地撩起一缕长发,媚眼如丝,轻笑道:“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会打给我。”
她本等着男人做出警惕的反应,‘你是谁’或者‘你的目的’之类的,但对方只是挂起温和的假面,礼貌而疏离地询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室透知道她,这显然就是对方迟迟不来电的原因,但确实出乎贝尔摩德的意料,她没有将这份惊讶表现出来,轻轻挑起一边细眉:“让一位女士站在门外可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不请我进去么,?”
贝尔摩德坐到A君专座上时安室透眼皮跳了一下,那是一张双人沙发,一般到陌生地方的时候,人会更倾向于狭窄一些的地方,因此按理应该选择那边的单人藤椅才对,不过贝尔摩德显然不是一般人。
安室透敷衍地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算是一种隐晦的不满,贝尔摩德明显并不在意。
“大名鼎鼎的千面魔女找我一个小小的情报人员有什么事呢?”这是他坐下后的第一句话。
“一个小小的情报人员可不会认得我。”
“只是消息稍微灵通一点,算不上什么。”
贝尔摩德跟他你来我往说了不少废话,里面暗藏的试探都被滴水不漏糊弄了过去,看似说了,但其实什么也没透露,浪费了时间,结果一无所获。她特意选择今天就是因为一直呆在这里的蒙特斯出门了,打算在见这个人之前单独与波本谈一会,继续空耗时间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因此在安室透又一次将话题绕回她的目的上时,贝尔摩德没有再东拉西扯,而是说出了今日的主题,“你知道‘白色幽灵’吗?”
安室透微微睁大眼睛,“诶,这个是当然了,没记错的话,托考依、梅克多还有阿马尼亚克那些家伙都是死在那家伙手里,这样有名的人,不知道才奇怪吧。”
极短时间就响亮起来的名号令这个组织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也有不信邪的家伙固执到底,精心布置的火力却只是白费功夫,对方真如‘幽灵’一般穿透进入重重包围之中,将他杀死。
在短暂的高度活跃后,幽灵渐渐隐匿在暗影中,不再像开始一般频繁出手,那个名号却依旧令组织中的人避之不及,说是万人嫌也不为过,如果说琴酒是清理老鼠的子弹,那么这个幽灵就是指向那些饱中私囊、吃里扒外家伙的尖刀,甚至因为他神出鬼没的踪迹、无一失手的战绩、以及只对‘自己人’下手的特质,比琴酒还要更具威慑力。
安室透也曾探究过这位幽灵的真身,那时候不是‘白色幽灵’,而是灰色,最终得到了结论——那不是幽灵,而是‘幽灵们’。
这也很正常,毕竟不同于洗净档案单枪匹马杀入组织的卧底,那些敢在这个组织的威慑下动其他心思的家伙,没有一个会是省油的灯,做这种事之前他们已经明白可能遇到的后果,必然不可能会给杀他们的人可乘之机,面临严密的防卫、层出不穷的陷阱,死亡率当然不会低。
白色和灰色,两次不同的名号也能一定程度作证这一点。
这是一个由很多人前仆后继构成的组织,直属于那位先生,因为人员经常更换的缘故,情报过时很快。
不过在整理过大量信息之后,安室透隐约感觉里面似乎有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因为从幽灵出现开始,被杀死的人的一部分有着非常相似的特征,其一是现场,刻意燃放的大火烧毁了,其二是时间,对方下手并没有精心挑选防卫薄弱的时机,反而更倾向于选择死者在家的时候。
而这些人,无一不是无比棘手的家伙。
不过组织瓦解的时候并没有逮捕到类似的成员,也不知道对方是逃走了,还是说其实本来就没有这样的人。
这都是安室透未来的结论,而在幽灵刚刚活跃的现在,连贝尔摩德,这位Boss最宠爱的女人对此也知之甚少。
说起来,白色幽灵这次消失的时间刚好就是A君回国,不过二者应该没有什么关联,毕竟以A君当初的水准,几乎没有他能毫发无损办到的……现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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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到‘白’这个颜色,安室透最想想起的是秋泽曜的头发,不过这显然也是无端联想,对方身为警察,白天工作、晚上还要兼职组织的刽子手,未免也太无厘头了些。
话又说回来了,安室透抿了一口半凉的白水,刚才瞎扯太多,喉咙难免有点干燥,他抬眼看向慵懒倚坐沙发上的贝尔摩德,“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因为我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贝尔摩德端起水杯碰了碰嘴唇,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口红印,被她慢悠悠用手指抹开。
如此有恃无恐的态度,并不只是因为她高于安室透的地位,组织内部尽管等阶森严,但是否听从上级的命令,还要考虑这位上级的实力、下级自己的意愿、以及二者的派系、是否有靠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