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说∶"这意味着,丢失的东西就在这儿?"
"……有点奇怪。"琴多说,"理论上,我们应该会被指引到确切的地点。但是,刚才这种指引方向的感觉突然在我的心中消失了,随后是一种十分混乱而迷茫的感觉。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西列斯一怔,这才意识到,他能够看见的"灰白色雾气",在琴多的眼中是看不见的。琴多只是会因为那种力量而产生一种微妙的指引感。
西列斯轻轻皱了皱眉,低声说∶"就像是迷路了?"
琴多抬眸望着面前的达尔文医院,隔了片刻,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戏谑地说∶"或许,这家医院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西列斯对此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是上午九点多的西城。光线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射在这栋略显陈旧的建筑上。那大概有四层。尽管是医院,但并非地球上专业而复杂的建筑结构。
正相反,那就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四层建筑。窗户的玻璃都显得有些肮脏,朦朦胧胧地展现出其中忙碌拥挤的画面。
西列斯遥遥望见,一楼大厅中忙碌而拥挤的人群。一些穿着白衣的人们穿梭其中,脚步匆忙而疲惫。排队等待看病的人群已经从一楼大厅排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的达尔文医院的确十分忙碌。西列斯想。
这种现象应该从前段时间的秋冬之交就已经开始了。等到初雪落下,这种情况自然变本加厉。人们都有些受不了当时严酷的风霜。
但是……西列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医院如此忙碌,那为什么还会开展义诊?
西列斯实际上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医院运行机制。但是,义诊理应在医院不太忙碌的时候开启,为什么偏偏在繁忙的时候面向西城居民开启了义诊?
况且,当时路易莎的说法是,"像我这样寡妇可以带着孩子去看诊"。也就是说,这种义诊并非面向所有人,只是针对部分人群。
而这部分人群中,恰恰有着将不明时轨遗落在达尔文医院的麦克·兰普森。
……希望是他想多了。或许,正是因为冬天将要来临,所以医院才决定在这个时候免费为居民检查吧。
西列斯目光深深地望着眼前灰扑扑的、毫不精致的达尔文医院。
琴多适时地问∶"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西列斯思索了一下,最后理智地摇了摇头∶"不。知道疑点最后出现在达尔文医院就足够了。我们需要再调查一下这家医院。"
麦克·兰普森的死亡可能与这家医院有关;此外,西列斯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诺娜诺里森的事情,是否会与这家医院有关?
另外一个让西列斯不怎么想进入医院的原因,是医院内显而易见地存在不少病患。以这个时代的防护条件、安全措施…地球人不想以身涉险。
琴多了然地点头,他便说∶"那么,西列斯,我们该去贝克银行了。''
贝克银行的总行位于东城的阿瑟顿广场附近。巧的是,拉米法博物馆也在这附近。
……应该说,拉米法城许多重要建筑都在阿瑟顿广场附近,包括但不限于皇宫、历史学会、往日教会中央大教堂等等。这恐怕是拉米法城最为繁华,当然,也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当他们抵达阿瑟顿广场,西列斯便提及了发生在一个月前的格雷森事件。
琴多恍然说∶"那竟然只是过去了一个月而已。"
西列斯微怔,不由得说∶"过去一个月的确发生了许多事。"
琴多说∶"当时我才第一次见到您。"他顿了顿,又说,"我们的关系在这一个月里突飞猛进。不过,我永不知足。"
西列斯的手被琴多牵着,放在琴多的口袋里。琴多说那是为了让西列斯带着凉意的手暖和起来。而此刻,他轻轻用手指在西列斯的掌心挠了挠。
西列斯觉得痒,不由得缩了缩。
而琴多就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将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亲密无间。随后,他志得意满地说∶"我期待着这一天。"
西列斯∶"..."
他仔细思索了一下,竟然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最后,他只能说"应该能有这么一天
"应该?"琴多嘀咕着,"我认为是必然。"
"那得看是多远的未来。"
琴多震惊地说∶"您能拖到多远的未来?"
西列斯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这很难说。毕竟,他已经越来越习惯琴多的存在了。于是他说∶"那就得看你的了。"
琴多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然后说∶"我得更努力一点?还是,我得更主动一点?"
西列斯∶"…"
,瞧瞧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聊了点什么东西。他觉得琴多已经够主动的了...
西列斯十分果决地转移了话题∶"贝克银行到了。"
二十分钟之后,西列斯在贝克银行签字并且确认了卡尔弗利教授的遗嘱内容。卡尔弗利教授一共将一百三十五本书籍交给了西列斯,其中不乏厚重而珍贵的藏书。
此外,卡尔弗利教授还给西列斯留了一封信。
西列斯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这封信。他感到这封信的内容很有可能会影响他此刻的心态,不如放到一个更加平和的时间段去阅读。
他便将信件放到了口袋中。琴多在与银行的工作人员确认送书的地点∶洛厄尔街32号。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装饰典雅的贵宾室。一位大概率是经理的、穿着十分正式的燕尾服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展露出十分平和礼貌的微笑。
西列斯思索了片刻,最后走了过去,与他交谈∶"上午好,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您请说,诺埃尔先生。"男人立刻回复。
"我听闻贝克银行提供保险柜业务,用以存放贵重物品,是吗?"西列斯问。
他之所以问及此事,是因为阿方索·卡莱尔正是将他从那个神秘的部落遗迹中带出来的钢笔,存放在贝克银行的保险柜中。
阿方索将相关的信息告知了西列斯,并且让他决定是否要取出这支钢笔,因为阿方索短时间内不会回到拉米法城。西列斯仍旧在犹豫之中,但是他认为可以提前了解一下相关的手续。
男人点了点头,并且说∶"是的,先生,您知道的没错。如果您存放了相关物品,那么我们会每一年收取相应的保管费,并且提供保险柜的编号与密码。
"您可以放心,您存放在我们这儿的物品,一定是十分安全的,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西列斯心想,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可能会出事。
于是他干脆问∶"我有一位朋友曾经在贝克银行存放了物品。他目前不在康斯特公国,希望我为其代办。如果我想将这件物品取出来,那需要什么样的手续?"
男人认真地听着,然后思索了片刻∶"通常来说,我们这儿是需要本人亲自办理手续的,诺埃尔先生,这是明确的规则。
"不过,如果您能说对客户的身份、保险柜的编号与密码、当初登记时候保险柜内确切的物品名称与形容,同时提供一些材料证明您与那位客户相识,并且签署一份免责协议…….
"那么,我们也可以为您开启保险柜。"
西列斯点了点头,明白了过来。这也算是多方证实他的代办人身份。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意味着,这家银行的保险柜业务,在本质上并没有安全到极致。
…这大概是因为他以地球的眼光来审视这件事情了。
另外一边,琴多与工作人员聊完了,就走了过来。他问∶"您打算开启保险柜吗?"
西列斯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或许还是应该开启。起码打开看看。"他便转而朝向那位经理,"如果我只是打开看看,并不打算带走,那么还需要这么多麻烦的手续吗?"
经理怔了怔,然后犹豫着说∶"也不是不行……"他补充了一句,"是因为我知道您是卡尔弗利教授的遗产继承人,所以我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