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惊异过后,他们也不禁感叹这缘分的巧合之处;在场总共也就四个人,其中三个就曾经与荷官有所联系,这一点实在令人惊讶。
他们就彼此的身份颇为讨论了一番,带着点对于彼此生活与真面目的惊异。
贵妇懒洋洋地说∶"要把沙龙中的你们和现实中的你们联系在一起,还真是有些困难;但仔细想想,好像你们本来也就是那副样子。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样子?"报童反问。
"呃……"贵妇思索了一会儿,"不存在的人?"
他们都笑了起来。的确,当隐藏真面目的时候,他们自然很难想象,在此地与自己谈话的人,实际上在外界也离自己相当近。拉米法城毕竟只是一座小小的城市。
"所以,你可以把决赛的门票寄给我了。"报童说,她扯了张纸写下了自己的地址,"谢谢。"
"不用客气。"贵妇说,"你这么说,甚至让我觉得肉麻了。"
报童翻了个白眼。
骑士也跟着写了自己的地址,温和地向贵妇道谢。
贵妇又看向荷官。
荷官摇了摇头,说∶"我恐怕没有时间去观赛。''
"哦,忙碌的诺埃尔教授。"报童不禁说,"我们会连带着你那份一起看的,别担心。"
荷官∶....
看来到哪儿都免不了被调侃忙碌了。他无奈地想。
"希望这比赛能顺利进行。"贵妇说,"我记得,是在晚上举行纸牌决赛?下午我们还可以在沙龙这儿看看擂台赛的决战。"
"我认为那没什么悬念。"报童客观地评价说,"科林·莱恩表现出了相当强悍的实力。我记得他曾经被精神污染所困扰,但是如今有了教授的仪式,他的实力也成倍增长。
贵妇若无其事地撩了撩头发,又说∶"的确如此。我还特地询问过他是否乐意参与我的商队。不过,他拒绝了我的招揽……似以乎也拒绝了别人的招揽。"
"他只乐意当个普普通通的第三走廊打手吗?"报童不禁问。
"打手也没什么不好。"贵妇说,"至少第三走廊只是为第二走廊和长老会卖命……也说不上卖命。如果他真的接受他人的招揽,那才是真正的卖命。"
看得出来,经历了商队在无烬之地出事的事情之后,贵妇也明显对在无烟之地经商的危险程度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或许未必会是每一次旅程都会出事,但是一旦出事,那很有可能就是相当惨烈的结局。这种风险显然也令贵妇感到了动摇。
荷官倒是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科林·莱恩是第三走廊的启示者,那么他似乎可以试着从科林这儿了解到关于福雷斯特的事情。
尽管达雷尔·霍布斯也是第三走廊的成员,但是他年纪还小,还在训练中,也不可能参与到第三走廊的日常事务——比如跟随第二走廊一起行动。
不过,科林·莱恩显然是一位资深的启示者。
他将这事儿记在心中。
回过神的时候,贵妇已经将话题带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她说∶"我正打算做点城内的生意…….没那么危险的。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商人们早就将城内的生意瓜分了。"报童说,"你指望能做什么生意?"
贵妇想了想,不禁叹了一口气。她的生意显然是通过无烟之地发家,但是如今那地方却是个是非之地,让她暂时有了些心理阴影。
荷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这儿有个可能的商机,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贵妇眼前一亮,不禁问∶"是什么?"
荷官便将自己最新的课题,以及对于"复现自我"仪式推广的一些看法,告知了贵妇。如今他的课题仍旧在进展之中,短时间内可能无法推广民用,所以他更多地提及了"复现自我"这个仪式。
他说∶"我认为历史学会在这个仪式的推广方式上有些游移不定。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本该有更多启示者从这个仪式中受益,但实际上却没有。"
他自己也多多少少疏忽了这个问题。荷官不禁想。启示者从来不只是历史学会内部的这一些。
贵妇不由得证了一下。
骑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在历史学会之外,这个仪式几乎没有被推广出去;我知道往日教会那边正在做这件事情,但那也只是教会体系内部。"
报童有些不解地说∶"所以,只局限于往日教会和拉米法城的历史学会……这似乎是个相当狭窄的范围吧。"
贵妇回忆了一阵,然后惊讶地说∶"我还真没在外界听闻过''复现自我''这个仪式。应该说,的确有人有所耳闻,但是对于具体的做法却没什么了解。
"之前从无烬之地回来的商队,他们也从未提及无烬之地的探险者开始使用这个仪式……但他们可以说是最需要这个仪式的群体了!"
想了一会儿,贵妇便不由得惊异而欣喜地说∶"这的确是个潜在的商机!我可以免费推广这个仪式的做法,但是顺带卖一些独特、新奇并且适合这个仪式的物件,让他们用这些物品作为时轨!"
荷官心中莞尔。
这个想法与赫德·德莱森的想法差不多。肉眼可见的是,"复现自我"这个仪式会成为启示者未来必备的一个仪式。
而既然是生活所需,那么就肯定有人乐意购买更加符合自己心意的时轨。
就好像,假如有人以一支钢笔来作为自己"复现自我"的时轨,那么他肯定会希望这支钢笔是自己精心挑选的、爱不释手的,实际上这种精神状态也更加适合用来"复现自我"。
人们的需求自然也就意味着商机。
而在赚钱的同时,商人们也不可能不宣传"复现自我"这个仪式的好处;事实上,他们肯定得把这个仪式吹得天花乱坠,才能让启示者们对他们的商品心动。
就这个仪式的推广而言,商人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最好,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至于历史学会和往日教会,只能说,他们的推广都各有其局限性。
贵妇思索了片刻,便说∶"我会先去调查一下这个市场如何,以及这个仪式的推广情况。另外,诺埃尔教授,请您放心,我不会将您的存在说出去。
"我会另外找个理由来解释自己涉及此事的目的——当然这也很好解释,毕竟我是个商人。我喜欢赚钱,没理由错失这个商机。"
她笑着耸了耸肩。
贵妇显然也是位老练的商人。在"复现自我"仪式的推广上,其发明者的立场反而是最为尴尬的,尤其是如果让人知道他拜托其他人来推广这个仪式的话。
因此,以一个见钱眼开的商人身份涉足其中,反而是最好的。
荷官点了点头,不禁说∶"感谢您的体贴。"
报童摸了摸下巴,她说∶"所以,您实际上只是想推广这个仪式?"
"是的。"荷官声音低沉地说,"我认为有更多人值得被帮助。"
报童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只是转而说∶"那也很简单,我会在贩卖无烬之地地图的时候,顺带和那群探险者说一句。"
荷官怔了一下,不禁向报童道谢。
"您道什么谢呢?"贵妇相当心直口快地说,"明明您发明了这个仪式,却反而向我们道谢。我们才应该谢谢您的智慧与才华,免得我们受苦。
"……对了,还有那个新课题。那会提高许许多多人的生活质量。对于很多启示者来说,您的想法或许就已经是相当令人惊叹的了。"
荷官心想,他的很多想法也只是来自于他的故乡地球……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不过贵妇反而有点激动起来。她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感叹说∶"我们仿佛在悄悄改变这个世界。
他们也都因为这个想法而惊讶了一下。
时间临近傍晚,他们就与彼此告别。不过这一回他们没分开走,而是一同离开房间去了沙龙,甚至还结伴观看了一下下午未曾结束的一场擂台赛。
荷官原本在思考是否有可能在今天下午遇到科林·莱恩,不过这位启示者的强大实力显然让他在很早之前就解决了战斗,此刻早已经离开,因此荷官也只能遗憾地打算之后再找机会。
骑士与他一同在沙龙中观看着比赛,他偶尔瞧一瞧四周,感受到沙龙中热热闹闹的氛围,不禁说∶"这如同一台戏剧。"
荷官证了一下,望向他。
"人们都披着假面,络绎不绝。"骑士低声说。
荷官静默了片刻,然后不禁说∶"如果这真的是一台戏剧,那么或许下周六就将是高潮。"
骑士并不知道他指的是5月23日这个特殊的日期,他以为他指的是擂台赛的决战。他便莞尔,说∶"的确如此。尽管许多人都认为科林·莱恩会是胜者,但也或许会有别的黑马。"
这么一说,荷官也对未来的比赛有了些兴趣。
骑士低声和荷官介绍着如今的几位选手。这个周六在进行的比赛已经是半决赛,只剩下最后四名参赛者。除却已经解决战斗的科林·莱恩和他的对手,另外正在上演的便是他们面前擂台上的这两人。
他们一个来自第二走廊,一个来自第三走廊,场面看起来颇为焦灼与僵持。周围人的呐喊与加油声此起彼伏,甚至为了自己支持的参赛者而怒视彼此。
荷官还是头一回在拉米法城看到这种画面。
才决
他们站了一会儿,直到这两名启示者分出胜负——最终是第三走廊的那名启示者胜利了定离开。第二走廊那名启示者的支持者嘟嘟囔囔地离开了,而胜利者的支持者自然欢呼雀跃。
荷官对骑士说∶"这场面的确很热闹。我想历史学会之后可能会继续进行这样的擂台赛?"
尽管一开始只是基于私心,但是这样的反响恐怕超乎历史学会高层的预期。
骑士也点了点头,他说∶"或许之后会让更多的启示者参与进来,而不是只基于历史学会内部的启示者。"
"这是个好主意。"荷官说。
光是拉米法城内的这些启示者,实际上也有着各自的圈层;历史学会的,其他一些小众学会的,往日教会的,还有一些干脆没加入任何组织自己瞎琢磨的等等,这些启示者很少会与不同圈子进行交流。
但这样死气沉沉的状态显然不太符合费希尔世界整体的发展趋势。
当大公提出枯萎荒原开发计划的同时,康斯特公国内部也发生了种种变化;城市的改造、交通的建设、商业的发展、不同国家与地区之间的交流……而超凡力量这边,自然也不例外。
往常总局限在自己圈子里的启示者们,恐怕也需要与彼此交流,正如同拉米法大学都专门派了个学术团队,前往过去闻所未闻的国家进行学术访问一样。
或许这会带来一定程度的混乱,但那也是必经之旅。
很快,他与骑士告别,离开了历史学会。他照例去了费恩家吃饭。
当西列斯返回凯利街99号的时候,琴多已经在等他了。琴多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来自往日教会的。"琴多说,带着点卖关子的语气,"您猜猜信里写了什么?"
西列斯想了想,便说∶"关于医院?"
琴多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就戏谑地说∶"好吧,您也算猜对了。"
"所以没完全猜对。的确是与医院有关,但不是医院?"西列斯又思索了片刻,"休谟药铺?"
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这间药铺的存在;对于普通人(特别是穷人)来说,那是看病买药的地方,而对于启示者来说,那也是一个可以购买魔药的稳定渠道。
当然,没有启示者资质的普通人可能压根不会注意到魔药的存在。曾经埃里克·科伦斯就是因为这一点而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拥有启示者的资质。
不过……西列斯现在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埃里克是在往日教会的休谟药铺发现启示者的资质,最终却来到了历史学会?
而且,显然那不可能是埃里克第一次前往休谟药铺;为什么直到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启示者资质?是有什么东西增加了他的灵性,让他能够涉及到超凡力量?
西列斯的思绪在这些问题上停了停。
而琴多已经相当惊叹地望着他∶"您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我始终为您的敏锐感到钦佩。是的,往日教会在信中提及了休谟药铺。在调查中,一名东城休谟药铺的店员提及了一件事情。
"他说大概是在四月初,曾经有一位怀孕的女士独自到店里来购买安胎的药材,同时还购买了魔药。她一共去了两次,每一次都购买了十份安胎药,并且还分别购买了三瓶和两瓶魔药。
"不过,这位女士也只是在那段时间里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因为独自出现、没有家人陪伴,同时还购买魔药的孕妇相当少见,所以那位店员对她印象深刻。"
西列斯默然片刻,然后不禁说∶"玛丽娜凯兰?"
"没法确认她的身份。"琴多说,"店员说她是金色长发、幽蓝色的眼睛和苍白的皮肤,长相十分漂亮。我记得,那位侦探曾经说,玛丽娜凯兰是棕色长发?"
"棕色长发的玛丽娜出现在订婚仪式上,或许是她的假发。"西列斯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性,"或许金色头发才是她的本来模样。后面那两个特征都相当符合其他人的描述。"
琴多点了点头,便说∶"所以,她曾经特地去药铺购买魔药。"他顿了顿,"为了什么?"
"有什么事情需要她购买魔药?而且,那群人愿意让她独自出门吗?"西列斯同样对此感到了困惑,他又问,"她出现的药铺位于哪儿?"
"东城,是阿瑟顿广场附近的一家药铺。"
西列斯几乎下意识说∶"她想去往日教会或者历史学会求助吗?"
阿瑟顿广场附近有许许多多的建筑物,但是能直接与启示者有所关联的,就只有往日教会的中央大教堂,以及历史学会那栋建筑。
此外,休谟药铺本身就是往日教会的产业。如果玛丽娜·凯兰在那儿传递一些信息,那也不是不可能。
西列斯的第一反应就是玛丽娜·凯兰想要求助,但是他想了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也或许,只是她如今住在这附近。"
求助……一个孕妇的求助。这一点本身就让他感到些许的不安。从某种角度来说,如果这真的是玛丽娜·凯兰,如果玛丽娜·凯兰真的怀孕了,那么她的反抗反而会更加困难一些。
那些人可能会给玛丽娜更多的自主权,但是也会更加严加看守;而对于玛丽娜来说,怀孕的身体也会让她感到虚弱与不适。
……不管怎么说,至少玛丽娜还活着。
西列斯下意识捏了捏鼻梁,思索片刻,便感到这个消息是一个意外之喜,但是也带来了一些问题。
他不禁说∶"我认为那伙人未必会乐意让玛丽娜凯兰独自出门。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机会.…….她想暗示我们什么?"
琴多想了片刻,然后相当客观地说∶"就算她想暗示我们什么,我们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西列斯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又将往日教会的那封信看了一遍,确认他们没有错失什么信息,便将这封信收起来。
他说∶"往日教会也没有在医院那边得到什么消息。这么说来,我们可以确定,他们是打算让玛丽娜凯兰在家中进行分娩。''
"5月23日。"琴多琢磨着说,"这是他们选定的,那个孩子的诞生日吗?"
"我认为是的。"西列斯说,"而这个孩子……他是否能顺利出生,恐怕是一个问题。"
琴多证怔了一下,不明白西列斯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问题。
西列斯便将今天与福雷斯特的对话告知了琴多。
琴多恍然大悟,他坐在那儿,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便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他说∶"生命的诅咒……这样的话,如果这个孩子能够顺利出生,那反而是件好事。
"如果这个孩子没能出生,半途天折,那可能反而意味着这伙人真的无形中契合了阴影纪的事情.….尽管这反而离他们复活''阴影''的目标越来越远。
"而实际上,''阴影''也完全不需要复活。那完全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西列斯点了点头,说∶"所以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但是,这仍旧是可怕的阴谋。"
"婚姻与生育仿佛都成了他们随意玩弄的概念。"琴多也不禁叹了一口气。他似乎还想到了什么别的,不过没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琴多想了一会儿,便说∶"她与布鲁尔·达罗是去年八月初见面的。但是没几天布鲁尔就被杀了。从去年八月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个月了。
"这似乎有点……久了。我记得,九个月左右就是正常的预产期了?不过,这个孩子真的是布鲁尔·达罗的吗?如果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那么就不能这么算了。"
西列斯想到今天福雷斯特提及布鲁尔·达罗的事情,便摇了摇头,他说∶"布鲁尔不是随便选的,这伙人对达罗家族有所图谋。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布鲁尔的。"
说到这里,他便顺便和琴多说了达罗家族的事情。
"或许我们得调查一下达罗家族,也就是,克里莫家族来到康斯特公国之后的事情……这个家族可能隐藏着我们没有想到的秘密。"西列斯说。
琴多怔了一下,也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会儿,不禁说∶"我们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过去他们调查到达罗家族曾经是克里莫家族,曾经信仰露思米这一步,便停止了调查。他们认为那已经足够将布鲁尔·达罗扯进这事儿里。
然而实际上,从克里莫家族到达罗家族,再到布鲁尔·达罗,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为什么即便他们改变姓氏、抛弃信仰,也仍旧有人能够知晓和了解这个家族的过去?亦或是,达罗家族自己也参与其中?
达罗家族在拉米法城经历了怎样的故事?他们为什么会从开国功勋(大概可以这么类比),沦落为几乎失去贵族头衔的普通家族?
西列斯赞同了琴多的说法,并且说∶"我会写信给我认识的那些贵族们,问问他们对于达罗家族的了解。我甚至对达罗家族的过去感到好奇了。"
琴多不禁笑了一下,他倾身,亲昵地蹭了蹭西列斯的脸颊。夜色渐深,琴多便说∶"我会让普拉亚家族调查调查这事儿。"
西列斯说∶"期待着能有什么好消息。"
"那么,工作时间结束?"琴多说。
西列斯想了想,就回复∶"明天是周日,上午没什么事。
他的言下之意是今天晚上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不过琴多倒是带着点笑意,低声说∶"不过,阿卡玛拉本来就庇佑着我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能准时起床。"
西列斯∶..…..
他眯了眯眼睛,然后说∶"琴多,最近你似乎很喜欢挑衅我?"
琴多吻了吻他,问∶"所以您被我挑衅到了吗?"
西列斯注视了他片刻功夫,然后微微笑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琴多没能准时起床。
西列斯仍旧准时在七点钟醒来。他吻了吻琴多的脸颊,在琴多含糊的呢喃声中,西列斯低声轻柔地说∶"你可以继续睡,时间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