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准备出门唤来蝉衣和问荆,让她们把睡着了的裴沐抱回裴沐的房间去睡。
“别,待会再惊着了,就在这睡吧,床也够大。”江淼说道。
裴澈立刻摇头:“这不成,我让她们动作轻些便是。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若让人发现沐儿在这里待了一晚,岂不是在告诉别人,我们的婚事有诈?”
“是我考虑不周了,你让人把他抱回去吧。”江淼一听,觉得他说的有理,洞房花烛夜叫个第三者在里头,确实挺让人怀疑的。
不过,想到洞房花烛夜这几个字时,江淼难免有些脸热。无论现代还是古代,他都是童子鸡一只。眼下虽清楚这场婚姻是假的,但房间红彤彤的,到处都张贴着喜字,气氛太好,让人不想入非非都不行。尤其裴沐被抱走后,屋里只剩他和裴澈两人,江淼更觉得尴尬。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刚刚那两个姑娘交给我一把钥匙,说让我管着,我觉得还是你自己管着吧。”
他拿出钥匙,放在桌上,朝裴澈的方向推了推。
裴澈皱眉:“什么姑娘,你以后直接叫她们蝉衣和问荆即可。”倒不是裴澈看不起她们,他只是觉得,公子姑娘一类的称呼很是暧昧而已。
“行吧,那这钥匙你拿回去。”江淼道。
“钥匙的话,你帮我管着吧。”裴澈见江淼蹙起眉头,马上补充道,“眼下你就是我的伴侣,如果别人知道我的私产不给你管,怕是会怀疑。”
其实这就是欺负江淼见识少了,大梁那些世家子弟,成婚后私产少有交给妻子管的,同理,妻子的那些嫁妆丈夫也是碰都别想碰的。公中的钱才是妻子平时打理院子的花费。
“我给你管少了怎么办?”
“那又何妨?”裴澈反问道。
也是,江淼想,这家伙钱多,根本不怕少一些。既然他一定要拿给自己管,那就管着吧。
他来到蝉衣问荆刚刚放箱子的地方,把箱子抱回桌上。其实他挺好奇裴澈有多少家当的,只是之前不太好意思当着她们二人看罢了。
钥匙插进锁孔一转,铜锁就被取了下来。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册册书一样的东西,与江淼脑海中想象的金银珠宝田产地契相去甚远。
他失望的表情太过明显,裴澈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阿淼,你不会觉得,我的私产就这么一箱子吧?”
江淼回过神来,翻了翻箱子里的这些书,发现它们都是一些店铺的账本和库房存放物品的清单。随手翻开一本,里面一日的营业额,就抵得上江淼两个月的收入。江淼连忙合上,怕自己受到刺激。但好奇心立刻又涌上来,导致他不停地翻开合上,合上又翻开。
裴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想到她们刚刚把今日的礼单也送过来了。他二话不说,拉起江淼就往外走去,来到一个空房间。
“干什么啊这是?”江淼正看得兴头上,忽然被拉出来,不由有些不快。
“这桌上放的,都是今天来赴宴之人的随礼清单,明日便要入库,你可以先看看,有喜欢的就摆在外头。”裴澈拉着他坐下,塞了一卷册子到他手里。
“这喜宴,不是府上办的吗?东西归自己,不用入府库吗?”江淼有些好奇,他翻了翻册子,发现上面的很多东西,他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自然不用,府上男子娶妻,各备了三万两银子用来操持一切,世子的话,额外再加两万两,一共就是五万两,这钱并没有走公账,随礼自然也是归自己所有,当然,以后的人情往来,也是归自己出的。这次的聘礼与嫁妆,大部分都是祖母与爹娘的私产中置办的,所以其实这五万两并没有全部用于这场婚事。多出来的钱,之后清算完成后,会划到你我二人的账上,以后要用银子,可以直接去账房那里支取。”
江淼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直接慕了。世家大族果然了不起,怪不得人人都想成为豪门,他们的钱是钱,人家的钱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江淼忽然有些佩服裴澈,这么有钱了,读书居然还能这么刻苦。要是他能实现金钱自由,早就是一条不事生产,大江南北去浪的咸鱼了。
两人看了大半晚上的册子,没睡多久又被叫起来敬茶,怎能不觉得疲惫?不过乐在其中的事,累就累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