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时候景星阑抄着抄着,就会停下笔休息一会儿,偶尔乔镜写累了抬起头,就能看到男人托着下巴在灯光下朝他微微一笑,漆黑的双眸中漾着淡淡的温柔。
每每这时,乔镜总有种他们还在现代的错觉。
他们那天去照相馆拍的照片,也在几天后被送到了家中。
乔景第一个冲过去,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他把装在里面的照片倒出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几张黑白的人像,表情颇有些复杂。
乔镜知道,他大概是想到了那个曾经给过他一个家的老乞丐。
虽然少年平时表现得都十分大大咧咧,但正是因为经历过得到又失去的痛苦,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他爱得比谁都要深沉。
旁边的胭脂也凑过去瞅了一眼,结果也移不开视线了。
景星阑随口问了一句:“照的怎么样?”
乔景说很好,倒是胭脂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言论:
“先生的腰好细。”
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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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星阑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哦?有多细,也给我看看。”
他顶着乔镜一脸无言的视线,观察了那照片片刻,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确实挺细的。”
乔镜是家里最后一个看到照片的人,他把那几张黑白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出来到底哪儿细了,明明就是正常亚洲人的腰围。
净会胡扯,他想。
几张合照被景星阑挂在了客厅的墙上,而乔镜和他的合照,则被装进相框放在了书桌上。
乔镜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晚上,景星阑看着他盯着照片发呆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期待:“我看你盯着它发呆很久了,在想什么?”
乔镜愣了几秒,才“啊”了一声反应过来。
“我在想,”青年慢吞吞地说,目光仍旧执着地盯着那张照片不放,“到底哪儿细了?”
景星阑:“…………”
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别说乔景了,就连一直偏心偏到姥姥家的胭脂,都不禁开始同情起了景星阑。
虽然先生非常优秀,但是喜欢上他的人……
咳,不得不说,的确挺不容易的。
*
虽然《五十六》在社会上广受好评,连带着“晏河清”这个笔名也在文坛影响力倍增,但是乔镜从来不敢说,自己的写作水平能在这个时代名列前茅。
他只是幸运的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以及一个和平繁荣的未来,所以才能写出和这个时代画风截然不同的作品而已。
在对文学和政治的研究方面,无论是左向庭、文春秋,还是廖长义他们,乔镜都远远不及。
因此,在知道左向庭居然愿意无偿帮忙翻译他的、并出版到国外时,乔镜当场就呆住了。
等回过神来后,他下意识拒绝道:“先生,我何德何能……”
“什么叫何德何能?”左向庭瞪了他一眼,凶狠的眼神立马让乔镜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老夫亲自帮你翻译,这的确是你的荣幸!但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讲讲了,若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这样一副态度,可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既然是老夫的学生,就拿出点儿霸气来!”
乔镜努力霸气了一秒钟:“……好的先生。”
左向庭看着他,又露出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