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镜点头。
他本不想算计到这个地步,但是谁叫亚当没事挑事?
既然如此,那这口黑锅,他就背定了。
这段时间,虽然乔镜大部分时间仍呆在家中写作,但从报纸杂志上的文章还有胭脂景星阑晚饭时的谈话,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国家已经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乔镜当然不会把这份转变归功于自己的小说,甚至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作品对这个社会的影响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他在这个时代已经度过了整整三个年头,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在民族危亡时刻的沉沦、挣扎和自我觉醒。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至暗时刻即将过去,这个古老的国家很快就会迎来新生。
只可惜,他和景星阑大概率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008那边已经随时准备好了传送,但乔镜一直没有想好,他该怎么和胭脂和乔景说这件事。
他向来不善言辞。
更何况,关于离别的话语,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最后,乔镜还是决定给这两个孩子各自写一封书信,告诉他们真相。无论他们信与不信,至少还能消减一些分别时的伤痛。
平时的话,他还是照旧每天晚上给胭脂补补课,提点一下她的弱项,有时还会根据京洛大学过往几年的入学试卷专门出几道压轴题给她做做,因为胭脂做梦都想和他考上同一所学校——最后,还被景星阑在私底下调侃,说乔镜是开启了华国在高考冲刺一对一补习方面的先河。
不过,在这样极具针对性的补习下,胭脂的成绩也的确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为了招收女学生,京洛大学专门开辟出了一个单独的教室作为她们的考场。
那一天,乔镜亲自把胭脂送到了考场门口。
胭脂背着包,有些踌躇地站在门外,望着考场中那些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年轻女孩,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原本的信心满满一下子就消退了不少。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也能和这些书香门第的小姐们坐在同一个考场里。
更何况……
感受到这些女孩子们望过来的视线,明明大多数人的目光只是单纯的好奇,但胭脂还是控制不住地咬了咬下唇,想要伸出手捂住自己脸颊上的伤疤,却又觉得这样未免太过欲盖弥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