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人家娘都护儿子,您怎么还递鞭子?”沈二爷扭着身体躲闪,就是不提放人。
沈家太爷一看更是怒发冲冠:“你以往胡闹鬼混,好歹还是你情我愿,现在你还学会抢人了?我不打死你,你哥也饶不了你!”
“我哥走商去了,这个月回不来。”沈二爷上蹿下跳活猴一般。
“你给我把人放了!”
“不放!爹,就这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沈二爷收起他嬉皮笑脸,“我发誓我以后收心,再也不往家里带人。”
“不行。”沈太爷怒目圆瞪,“你少给家里惹麻烦。”
“爹!爹!我以前找人你都瞧不上,这可是个举人,你也瞧不上?”
沈太爷追得气喘吁吁:“小畜生,我倒是瞧得上,可人家瞧得上你吗?”
“瞧不上怎么样?生米煮成熟饭,我再好好哄哄他……”沈二爷话还没说完,他爹一鞭子抽过来。
“我呸!”
沈家这场‘战役’还是以沈二坚持告终。
沈二看起来是没有城府公子哥,但他要在他哥离开时候守好家门,并不是胸中无沟壑纨绔。这沈家人虽多,真正主事却只有他和他哥,他说不放,他父母也无可奈何。
所以一直到晚上,安以农也没有出了沈家。
不过沈家老太爷因为心中惭愧,又派了人守门口,不许沈二进去:“等到老大回来,我们老太爷就送先生出去,这几日就先委屈着先生了。”
厢房里安以农看着一门之外家丁,并没有心生感动。他心说这沈家也是够奇怪,当老子还要被儿子管着。
之后安以农所在厢房送来不少东西,有新被褥,有难得好茶,有笔墨纸砚……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由。
“公子,我就在门外,您有事儿就吩咐我。”穿着藕色裙子侍女微微屈身后走了,留下一桌子菜。
“我要是有骨气一点,是不是应该不吃不喝,绝食?”他问帮他‘看手相’顾正中。
顾正中把玩手中修长手指,卷起又松开。如果不是安以农需要留着沈家,沈家这会儿已经可以全族吃席了。
“痒。”安以农收回手,拿起筷子,“何必委屈自己身体?”
饭后,安以农写了一封信,让魏门房和田护卫打听沈城南赵城北事迹,他有用。
“劳烦先生帮我送信?”
顾正中扇子轻挥,那封信就不见了踪迹:“你要在这里留多久?”
“先看看。”安以农很好奇本地知县会怎么做,沈家又会怎么做。
然而安以农等了两日没有等来本地知县,倒是把风尘仆仆回家沈大等来了。
沈大名沈山,人送外号沈城南,是个身高八尺高大男人,相貌英武。他一回来,沈家那些靠着他吃饭族人就迎上来,然而沈大看也不看嘘寒问暖族人一眼,直接找了弟弟。
沈家老太爷心软手松,沈大不放心,所以家里事儿都交给他弟弟沈二负责。
“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啊。大哥,你……这么早回来啊?”还未妥善安置好‘小书生’沈二十分心虚。
沈大因为心里装着事儿,也没有注意到他异样:“听说西州要设互市,我就赶回来了。互市可是大事,若能乘着这股东风,沈家还有三十年富贵。”
“才三十年?”沈二撇嘴。
“有三十年就不错了,也不知道这新知州准备把地点设在哪儿。”沈大正整理袖口,忽然感觉到哪儿不对,“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事?”
“没、没有啊。”
沈二这个表情直接暴露了自己,沈大连袖子也顾不得整理,转向自己弟弟:“你现在说,我可能还饶你一次。”
面对着严肃亲哥,沈二完全没有了在亲爹面前蹦跶逃窜勇气:“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来,你解释。”
“事情是这样,两日前……”
沈二缩着脑袋,不敢有任何隐瞒。他大哥听到他城门抢人时表情已经不对,再听说这人是个举人,他终于忍不住了,抬起一脚就踹过去,直接把沈二踹翻了。
“你知道新任知州是谁吗?眼里不揉沙子定沙知县!你就敢在这节骨眼上给我惹事?”
“哥。”
“别叫我哥,你是我哥。”沈大怒不可遏,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地上哀嚎弟弟。
“你知道什么是举人吗?若是朝廷官员有缺,举人便可补上,举人就是官。而且,这样年纪能考到举人,你以为他家里会没有半点底气?”
沈大气得发笑:“沈河啊沈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眼光这么高,一选就选个青年举人?”
“哥,可是我是真喜欢他,城门口那么多人,我远远看见他,我就……我就想带他回家。”沈二膝行几步,哀求道。
‘砰’一声,花瓶就砸沈二脚边了:“马上放人!去取银子来,恭恭敬敬把人送走。”
沈大看了小弟一眼:“你喜欢男人,我以后给你娶一屋子都行,这个人必须放。”
“必须放?”沈二还想争取一下。
沈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必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