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还不知道,这回柜子这么不结实,是他自己的问题。
刚才他喝的那半杯白酒后劲十足,这时上脸还上头,絮絮叨叨起来,指责金旭:“我连班长都没告诉,就怕处起来会尴尬,你怎么回事?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跟邢光见面了。”
“邢光都好意思,我们有什么不好意思。”金旭信口道,“是他自己看出的,说明邢警官业务能力很不错,咱们班个个都有真才实学。”
他没把实情告诉尚扬,尚扬听了肯定羞愧难当,没准从此滴酒不沾了。那岂不可惜。
尚扬平常不大喝白酒,但每次喝得稍微多点,次次都有惊喜。
俩人没恋爱时,他在金旭家喝多了,拉着金旭叽里咕噜说醉话,夸人家逆境中砥砺前行真励志啊,又扯着人家领子,夸你这男的整天吃什么怎么能长得这么帅?
后来恋爱了,偶尔喝几杯脑子不清醒,但能记得住这男的是自己对象,过马路也要小学生一样牵着手,一脸严肃地观察红绿灯,醉酒中也不忘遵守交通规则。
要是在家里醉了,更有意思,那天邢光婚礼后,金旭诓他说他不穿衣服去窗边跳舞,他能将信将疑,是因为以前真干过有点类似的事。
金旭还挺喜欢他这半醉不醉的状态,作弄起来格外好玩。
尚扬本来坐在床边,这时咚一声仰面摔躺下,道:“我头晕,才半杯,不至于啊。”
“你也不看什么酒,67度老白干,不晕才怪。”金旭开客房小冰箱,挑了盒牛奶,插好吸管,拿给尚扬喝。
尚扬只喝了几口,觉得太冰表示不要了,金旭便自己咬着吸管喝剩下的冰牛奶。酒精度高也才半杯,倒不至于让尚扬醉了,只是头有点晕,躺在那里,两只眼睛转来转去,最后盯着金旭看,抬手在金旭背上拍了拍,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想碰一碰对方。
“还喝不?剩了一口给你,没那么凉了。”金旭以为他想喝牛奶,便又想喂他。
“不。”尚扬拒绝道,“你都喝过了还给我。”
金旭道:“嫌弃我是吧。”
尚扬笑道:“嗯,你来打我呀。”
金旭:“……”
他也没动尚扬,正头晕,再一折腾,别把人给弄吐了。
他把空了的牛奶盒随手一扔,准确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篓里,然后也在尚扬旁边躺下。
两人的手自动摸到对方,指头扣着,牵在一起。
“邢光怎么看出来的?”尚扬仍感到不可思议,说,“他结婚那天那么忙,不看新娘,怎么还有空观察咱们俩?”
金旭信口开河道:“要不他是刑警呢,你们文职不明白。”
“哦。”尚扬心生不满,故意说,“是啊,你们刑警真的好厉害。”
但他这回可不是要夸金旭,而是赞扬起了别人:“姓孙那兄弟俩多么阴险狡诈,邢光他们支队长只用了两个钟头就撬开了嘴,拿到了口供,太厉害了,太帅了。”
金旭无所谓,还接话道:“确实,那支队长是长得挺好看。”
尚扬一愣:“你见过?”
“他们市局院里宣传墙上有照片,没注意吧?”金旭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啧,你们文职啊。”
尚扬:“……”
半晌,冷冷地:“哼。”
金旭侧过脸看他:“气着了?逗你玩的。”
“不气。”尚扬道,“基层同事们就是很厉害,高手也很多。”
金旭道:“公安工作无大小,凡事都得有人做。再说,你们研究所隔壁楼就是刑侦局,高手更多,咱们以前学校里当教材说的那些大神,好些都被集中到了刑侦局。”
“等你再立几次功,没准也要上教材了。”尚扬如此说道,并且他真这么想。
“正高高兴兴休假,别给我画饼了。”金旭自嘲了一句,又说,“我看袁丁朋友圈的状态,他去了刑侦局以后,也成长不少。”
不提这位半途跑路去搞刑侦的前徒弟还好,提起来,尚扬又一肚子气,道:“我真是求求了,像袁丁这种揣着刑侦梦的小孩儿,和小高那种想当官的小孩儿,能不能别来骗我这个卑微师父的感情了。”
金旭笑起来,哄他的语气说:“就是,你对徒弟那么好,怎么就遇不着个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