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别恨今天的病有点多,正常五点钟下班,他看完后一病,已经是五点三十五的事情。
“今天病真的好多啊。任,今天是您坐门诊以来,病多的一天了吧?余任,您说这某种程度上,算不算是祸得福呀?”
终于后一位病的问诊结束了,门诊护士朱阳阳转了转站了一天而有些酸疼的腰。平时他们门诊没这么忙的,今天实在是破历史记录了。
余别恨别的医院来到私中医院的时间不长,他又过分轻跟好看,病对他不了解,此挂他的号的病往常并不多。虽然病的多少跟医生的职称什么的无关,不过当医生的么,门诊跟临床经验是十分宝贵的,要是每次门诊都没什么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余别恨关了电脑,“谈不上是福是祸。只是媒体跟营销号断章取义,等过几天热度过去,应该一切就会恢复如常了。”
至于现在挂他的号的病不太多,这他并不在意。病对医生的了解跟信任,如同医生的临床经验一样,也是一项慢慢累积的过程。
朱阳阳眨了眨眼。
“噢,对,跟沈少传绯闻怎么能算是祸事呢,这算是,桃花运?”
余别恨脱下白大褂的动作一顿。
朱阳阳笑着说完了这一句,立马道:“任今天辛苦了,回去早点去休息啊。”
余别恨:“……嗯,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喔,多谢余医生关。”
朱阳阳笑笑地挥了挥手,出去了。
…
余别恨在办公桌前坐下,他打开办公室的抽屉,拿出那幅画卷。
画卷再一次在桌上摊开,盔胄上的红缨无风自动,威武的鱼鳞裆甲锁红衣,衣纹线条挺劲流畅,笔精准,笔调紧劲,落笔洒脱、俊逸。
余别恨的指尖,顺着战袍的纹理,缓缓向上,抚过染过鲜血的红衣,抚过泛着寒光的鱼鳞裆甲。
他的耳边,仿佛听见战士们于战场厮杀的声音,画卷上的,指挥着长剑,骑在战马上,一马当先,冲往敌营。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甲胄鲜血染红。
余别恨的指尖骤然画卷上拿开,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余别恨的视线开始模糊,仿佛之间,他看见画中之带血回到自己的营帐。
一滴滴鲜血,滴落在营帐的地上。
“军!您受伤了!”
“无碍!探子可打听到了圣上所在营帐?”
“打听到了。您放,圣上如今『性』命无虞,着有萧翊护着,金凉王这些并未如何难圣上。”
“萧翊始终尚未继承王位,这金凉,他做不了。”
他亦护不住长思。
“传令下去,立即整顿军队,于今夜丑时夜袭金凉都城,势必要拿下金凉都城,迎吾皇归国。”
“可是军,您的伤势……”
“去!这是军令!”
“是,末领命!”
…
余别恨的视线,画卷之的五官上。
画上的,是他,又不是他。
余别恨第一次梦见自己中箭,是他工作以后的一次发烧。
他梦见自己被箭矢『射』穿,梦见他穿着被鲜血浸红的甲胄,回到营帐,第一件事,不是叫来军医疗伤,而是排兵布阵。
他要救一。一比他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的。
高烧退了以后,他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做梦。
梦里,他似乎是一位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连夜奔袭。梦里厮杀声一片。
奇怪的是,有时候也会梦见他穿着官府,穿过层层宫门。梦里,他似乎要去见一十分重要的。每天都是天还没有亮,就守在宫门外。
“晏公子,您今儿又这么早入宫呢?”
“嗯。”
在守门侍卫的问好声中,他走入宫门的晨曦中。
“阿元,让我再睡一会儿。我昨夜做了一宿的噩梦。”
“放肆!本宫乃太子!敢掀本宫的被子!”
“唔……好香,阿元是不是又我宫外带饼进来了?”
“我瞧瞧胸口的伤!下回不许再把刚出炉的饼藏在衣裳里头了!这是皇宫,宫中什么没有?本宫不稀罕那几张破饼。下回要是再弄伤自己,本宫绝不轻饶了!听见了没?”
“可真笨。晏军责罚,都不晓得躲么?这下可好,都被打成瘸腿了。一瘸腿伴读,可真是太本宫长脸了。伤未好之前,不许再进宫了,听见没?本宫放几天假。”
“什么殿下啊,殿下的。这里又没有其他。本宫特允唤本宫名字。”
“唤一声听听?”
“晏扶风,这是命令!是不是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长思。”
“嗯哼。以后如果只有我们两,唤我名字就好。可记住了?”
“嗯。”
…
长思,沈长思。
长时间以来,余别恨一直没有沈家的大少爷沈长思跟他梦里的那位傲娇的小太子联系在一起。
他梦里的那位小太子,有着身太子的傲气,却并不张扬,他有着皇位继承一切的优点。足够聪明、沉稳,甚至足够隐忍,对其他皇子的挑衅,也能够忍住怒气,并不会轻易被愤怒的情绪牵着走。
自矜,却并不会过分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