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爱情里从不缺少谎言。
不信爱,不懂情,所以肆无忌惮地欺骗、隐瞒。
你满不在乎。
刚好,我也乐在其中。
这是一场盛大的错觉,华丽的假象。
最好的结局是一别两宽。
最好的归宿是相逢不知。
你说这都是戏。
我说别太当真。
玫瑰最美的时刻,是凋零的前一秒。
都不肯做输家。
那就永远没有赢家。
——MODA;
入冬了,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微微开了一点窗透气,不至于太过憋闷。
桌上放着一簇玫瑰花,开得正好,香气馥郁。
玫瑰花需要娇养,入冬了便更要悉心呵护。
陆泽川捻其桌上掉落的花瓣,轻轻揉搓,直到手指间沾染上花汁,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不喜欢玫瑰。
短暂又脆弱,一旦枯萎就没有半点价值。
但是他喜欢玫瑰花枝上的刺。
尤其是把他扎得满手是血的时候。
只可惜,这里的玫瑰都是被去了刺的。
“这几天睡眠怎么样。”
陆泽川抬眸,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心理医生。
眼前这位女士已经将近五十,但是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三十好几,面相和善,语气温柔。
“四个小时,每天。”
“白天会觉得很累吗?”
“不累。”陆泽川垂眸:“但是头痛。”
“感觉自己记忆力下降了吗?”
“没。”
“这几天有过幻听或者幻视吗?”
“没。”
“食欲怎么样?”
“不厌食。”
“工作有受到影响吗?”
“目前没有。”
“目前没有的意思是接下来你觉得有可能会影响,是吗?”女医生耐心询问。
陆泽川视线微移,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女医生心中了然。
如果不是严重到会影响工作的话,陆泽川压根不会到她这来。
“我能问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不用紧张。”女医生笑了笑,做了个放松的手势:“只是简单聊一聊。”
陆泽川看了眼左手上的绷带:“我捏碎了一个玻璃杯,玻璃扎进手里。”
“是因为被什么刺激到,一时情绪激动吗?”女医生继续问。
“是。”
——所以不是自己故意弄伤自己的。
“你这些年已经很少有过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了,所以我就多问几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女医生笑容温婉:“当然,如果你能主动跟我沟通,那再好不过。”
“相比其他病人而言,你的症状比较轻微,平时的话,你完全可以自己控制自己,所以我一直不把你当成病人来看待。”
“偶尔失控那一定是事出有因,我觉得比起开处方药,从源头下手进行心理疏导才更适合你。”
陆泽川沉默了一会儿,缓声开口。
实际上几天前,他去了一趟医院,去见季岳。
自从那天这家伙掳走人未得逞后,在网络上买了大量水军去抹黑苏栾,编造了许多莫须有的事情想要构陷。
只是陆泽川对他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早就做了防备。
但是造谣这种事情,三人成虎,害人比防人成本要低得多。
陆泽川不想跟季岳这么耗下去,这样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直接用把柄让对方屈从。
他跟季岳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这次安分了,没过多久这家伙又会开始挑事。
可以说这么做只是早早地把手上的底牌暴露给对方而已,给他机会防范而已。
不过都无所谓了,陆泽川想,只要能把苏栾摘出去就行。
他自己的名声被怎么污蔑陆泽川都不在乎,但是他不想让苏栾也经历这些。
苏栾的履历干干净净,无从诟病。
A大出身,不管做不做演员,苏栾都有大好的前程,不应该因为这种肮脏的事,成为他和季岳斗争中的牺牲品。
只是他做出了妥协,偶尔想着宽容一回,用威胁这种手段给一个台阶,把这场fēng • bō带过去,但是没想到季岳并不领情。
一看到他进来,这人直接抄起旁边的玻璃杯砸向他,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他妈过来干嘛!你过来看我笑话吗!!”
“看到我这个鬼样!你满意了吗!”
季岳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噩梦一样的晚上。
被苏栾硬生生打晕后,他从一阵剧痛中惊醒,紧接着差点没被自己臭晕过去。
皮肤又骚又痒,想找什么东西蹭一蹭缓解一下,周围又全都是污秽物。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的四肢完全使不上力,连离开都做不到,也就意味着他要以这幅恶心的样子一直等下去,直到有人来救他!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被救出来的时候,那些下人们略带嫌弃的眼神。
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这种屈辱!!
“你那小情人可真是一心向着你!”
季岳捂着脸大笑,眼里只剩疯狂:“说我这辈子都比不上你?说我只配被你像烂泥一样踩在脚下?”
“我呸!装什么清高,明明就是个欠艹的贱货!”
“姓陆的,我就直说了,我一定会毁了他,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一世吗!”
“等下次再见我绝对会把他绑起来艹得他下不了床!”
“我还要找人把他那副浪荡样子拍下来!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个A大出身的三好学生实际上就是个骚货!”
……
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泽川发现自己已经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手上鲜血淋漓。
季岳看他这幅样子更猖狂了,古怪地笑了声:“哈哈你果然在乎他!你越在乎我就越想毁了他!”
陆泽川冷冷地瞥了一眼房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手攥紧,让玻璃碎片刺得更深。
“我之前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动他。”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季岳,那我也直说了。”
“你要是敢毁了他,我也可以毁了你。”
……
“所以你是因为听到别人侮辱一个人,所以才情绪失控了?”女医生听完有些惊讶。
陆泽川敛眉:“差不多吧。”
他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大部分只是囫囵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