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糯米糕了
“公爵阁下,您这是何必呢。”
阴暗的地下室,奥古斯汀有些同情地看着被皮带绑在椅子上,面色苍白,脸上汗津津的金发少年。
有些事情他也是打入了内部后才知道的。
奥斯顿家族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部已经是千疮百孔,一个接着一个的丑闻看得他目不暇接,啧啧称奇。
luàn • lún、瘾君子、xìng • nüè待……
也亏得这个家族势力庞大,才能把这些东西牢牢地捂住,不让旁人知晓一分一毫。
这个历史悠久的家族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证过整个国家的兴盛与衰亡,为了生存和绵延,踩着无数人的尸骸和鲜血上位,宛如一朵泥淖里生长出来的向恶之花,美丽至极却又剧毒无比。
在奥古斯汀眼里,奥斯顿家族就像是这一整个国家的缩影,奢侈、糜烂、腐朽、堕落……
原本一些事情捂在华美的外袍下,大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冠冕堂皇下去。
然而这位新上任的继承人好像有点不太配合,一门心思想清理掉这些灰色产业。
动了一些人的奶酪,也就相当于动了他们的逆鳞。
奥古斯汀非常清楚这些都是刀口舔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所以不好意思,只能委屈这位继承人用一些比较粗暴的手段了。
原本只要默认一些事情继续存在,二者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能皆大欢喜了。
只是这位继承人一直不肯松口。
奥古斯汀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固执。
明明在他的心理侧写中,这名少年跟他那些叔父们都是同类,生性凉薄,冷漠残酷,对一些事情应该很欢迎才对。
他摸了摸下巴,视线移到少年手中紧紧攥着的项链上。
是这个东西吗?
支撑他一路坚持到现在,不管是上的殴打和电击,还是心理上的侮辱和洗脑,都能咬着牙承受下来。
这个项链就像是他的心锚一样,每次他催眠快要成功的时候,只要看到这个项链少年都能立刻清醒过来。
金发少年缓了很久,才抬起头,声音冷漠:“滚。”
“不要这么凶嘛。”奥古斯汀微笑道:“咱两好歹也算是老熟人了。”
“比起你那些叔父,你不觉得我的手段已经温柔很多了吗。”
少年轻嗤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奥古斯汀:“……”
看来是时候要去学一些中文了,不然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关键信息。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后来才知道少年幼年的时候因为一些缘故,跟他的母亲一起在华夏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奥古斯汀抬了抬下巴:“这个项链是你母亲给你的吗。”
少年沉默。
奥古斯汀眯着眼看着他这副倔强的样子,刚上前走了几步,少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攥着项链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轻笑了声,像是有些嘲讽,手一转方向,强硬地掐住了少年的下颚逼着他抬起头,墨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来,看着我的眼睛,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会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一切。”他的语气蛊惑。
“一、二、三……”
“我再问你一遍,这个项链是你母亲给你的吗?”
“是。”
奥古斯汀看着少年有些失神的眼睛,心道,果然,只要不看那个项链,催眠就能成功。
“但是你却眼睁睁看着你的母亲死在你面前。”
“是。”
“为什么。”
“因为……”
少年语气滞涩:“她说这是爱。”
奥古斯汀听到这个回答后,瞳孔一缩,感觉心中某种隐秘的见不得光的东西突然活络了起来,让他兴奋,着迷。
就在他想继续问的时候,少年突然眼神一凛,瞬间恢复清醒,眼神狠厉。
“滚!”
奥古斯汀愣了愣,耸了耸肩。
不过既然已经能成功催眠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每一个人都有精神承受的极限,只要能够成功瓦解掉对方的心理防线,洗脑,植入思想什么的,就容易多了。
少年冷眼看着奥古斯汀走出房门,低下头,慢慢打开自己的手,呼吸放缓,神情有些紧张。
可能是因为刚才握得太用力了,指甲在项链上面留下了几道刮痕。
少年表情突然慌乱了起来,但是因为手被紧紧绑在抚椅上,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无措了好一会儿,少年失落地低下头。
“对不起,把你送我的东西弄坏了。”
“虽然你说弄碎了就可以……但是我还是不想弄碎它,我现在见不到你。”
空荡荡的房间里,阴沉幽暗,回荡着少年一个人喃喃自语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在旁人看来有些恐怖。
“你说过,光与影相伴相生,有暗的地方就有光,不管有多绝望,都不能让心里的光消失。”
“所以你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对吗?”
“你肯定不希望看到我跟他们一样吧……”
“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人的。”
“但是我现在好像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莫莫……我好想你。”
……
之后几天,里希特好像又做回了他的闲散贵族,每天的日常就是围绕着莫凡打转,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黏上来。
这人可能是被自己前几天说的一句「拿绳子吊死自己」说怕了。
第二天莫凡就看到有佣人拿一袋子的绳子去烧,家里能吊起来的地方都填上了窟窿,容易磕到的边边角角还都用布包了起来,某个人还二十四个小时贴身无缝隙地看着自己。
莫凡:“……”
没必要,真没必要,我就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于是他用「牺牲」自己的方式里希特洗了一通脑,大意就是「我不会死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别担心」。
是他不好,是他的错。莫凡开始反省自己。
习惯了把「死」这种词挂在嘴边,一时半会儿没能改过来。
在他「以身作则式」的感化下,里希特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
“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莫凡试探着说道:“你能……把我写过的东西全部忘掉吗?”
里希特抱着他,问:“为什么要忘掉,我觉得很好看。”
莫凡:“……”
但是我觉得羞耻啊!
原本他都已经接受这个人看过自己写的所有东西这一事实了。
早期中二热血风,后期恨海情天文学,中途时不时抽风写一些不能播的东西。
但是听到自己写过的东西,被人一字一句地口述出来,描述过的场景,被人重现出来,还是羞耻得他脚趾蜷缩,浑身上下紧绷僵硬。
“你不喜欢吗?”
宽敞的浴室,宽大的浴缸,水汽蔓延开来,挡住了视线。
“不喜……欢。”他艰难说出三个字,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在水中,所有的触感都会变得温软异常,热气蒸腾着人有些晕乎乎的。
有些粗糙的手指在腰间摸索过去,时不时或轻或重地按压两下。
“可是我看你好像挺喜欢的。”
里希特歪了歪头,表情纯良无辜,但是手上做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真的不喜欢吗?”
莫凡:“……”
说实话,是喜欢的。
如果不喜欢,他怎么会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