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曦手想要碰一下他脸上的伤痕,只是顿了一下又收回去,改为牵他的手。
少年的手清瘦修长,他看着江淮说:“走吧。”
“去哪?”江淮这会儿才微抬了一下眸子看他。
凌晨曦说:“回家。”
江淮:“这就是我家。”
“这不是,走吧。”
男人挣扎着身子站起来,刚才摔了这么一脚,他似乎清醒了一点,看着凌晨曦说:“你要带我儿子去哪?,小混蛋,别走,老子让你走了吗。”
“你这个野种,我看你模样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从哪里找的野男人打老子,真是个贱东西!”
女人全程低着头,只有凌晨曦牵着江淮走的时候,眼珠才动了一下。
这样的家庭,凌晨曦根本想象不到江淮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走在门口,听着男人骂的污言秽语,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了一下,却没有再动手。只说了一句:“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牵着江淮出了门。
“狗日的东西管你什么事。”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用你他妈狗拿耗子!”
说着竟然要来抓人。
一直在压制自己怒气的凌晨曦猛然回头,他眼皮的褶皱很深的交叠在一起,一向温和的眼睛竟然带了戾气。
他一句话没说,甚至都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如此眼神,却让男人畏缩了一下,本能的闭了嘴。
他像是是害怕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拽着江淮离去。
直到凌晨曦下楼去,楼道里的昏黄的声控灯亮了一下,而后熄灭,他才张嘴又骂了起来:“装你妈的什么逼。”
“艹!”他转头踢了一下地上的啤酒瓶,一直没有动作的女人却突然冷笑了一下,嘲讽的说了一句:“怂货。”
“你他妈说什么?”男人正愁发不出来火,直接对着女人就是一巴掌。
女人被打的偏了一下脑袋,头发凌乱的盖住了脸,接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空洞的眼神加上脸上僵硬麻木的笑,在黑夜里莫名有些瘆人。
男人还想要再动手,三楼女人的另一只拖鞋也砸了下来。
“半夜的,还tā • mā • de让不让人睡觉。”
“臭biǎo • zǐ,闭嘴。”
“晦气。”男人tui的唾了一口,“娘两个一样的东西。”最后晃晃荡荡的朝着卧室的床上走去,鞋都没脱直接躺了上去。
……
琵琶街的路灯只有一盏还亮着,江淮走在后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凌晨曦怒意还没有降下去,看到江淮脸上的伤,就感觉胸口闷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还手。
为什么不躲开。
但所有的问题堵在心里,脱口而出的却是:“还疼吗?”
只是刚问完,他的神色更不爽了,这不是问了一句废话吗。
江淮站在路灯下,没有说话,昏黄的光落在脸上,能看到他低垂下去的睫毛。
再向下,是红色的血顺着他紧握着的指缝,溅落在地上。
凌晨曦皱紧了眉,快步走了过去,冷声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