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现在门口的男人目光凶狠,走路也有点游移,一看就是喝了酒的。学生们看到他,像是被吓到了,专门绕开走。
见此,大爷冷哼一声,就要出门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凌晨曦道:“谢谢你啊,小伙子。”
凌晨曦优雅的笑了下:“不客气。”
他整了整衣服,心想:看来起诉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江淮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凌晨曦眼神倏然亮了一下。
“小祖宗,”凌晨曦看到人走过去,环着胳膊抱怨,“这学校都走的快没人了,你才出来。”
很显然,只是为了逗弄一下这小鬼。
江淮听到小祖宗这个称呼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红着耳朵解释说:“我方才看到赵冲了,所以……在教室里多待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你会来、这么早。”
其实他根本没想到凌晨曦会来。
毕竟今天星期五,他没想到凌晨曦竟然会记得今天放假。
凌晨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赵冲就是江淮的义父。
行吧。
确实是挺冲的。
“嗯,没事,他这会儿不在,”凌晨曦只是摸了一下江淮的头发,没有提刚才自己让保安大爷赶走他养父的事。
“走吧。”
江淮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看着车子行驶到琵琶街的时候,有些疑惑的抬一下头。
凌晨曦说:“起诉的事情不能再推了,我们今天得找一下人证,明天早晨去医院,做一个伤情报告。”
不然看赵冲这架势,不一定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们首先要去的是隔壁的一个妇人家里,女人平日里看到江淮没吃饭,就把人带回家去。
江淮之前口中的李婶就是她。
“李婶。”江淮敲了敲隔壁的门,接着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出来,看到江淮脸上的伤,很是担忧道:“小淮啊,你爸爸又打你了?”
“他不是我爸爸。”江淮说。
“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又赌输了?”赵冲嗜赌是旧巷子人尽皆知的,“快进来,让婶给你上点药。”
她拉了一下江淮,才注意到身后的凌晨曦:“你是?”
她有些防备的看着凌晨曦。
“你好,我是江淮的……”凌晨曦舌尖顿了一下,“朋友,没能提前告知,便来打扰,冒犯。”
“朋友,”她又看向江淮,“小淮你什么时候多了个……”
江淮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点了点头。
女人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凌晨曦,最后无奈的只能将两人请进了屋。
“什么!你要告你爸爸,你疯了吗小淮。”女人在听了凌晨曦来的目的之后,猛然站起身来。
“若不起诉他,江淮还会每天被打。”凌晨曦说。
“哪有人起诉自己父亲的,继父也不对。”她瞪着眼睛说,“是不是你教唆的,小淮这么听话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干这事儿。”
“李婶,和他没关系,是我求他帮的我。”江淮看着怒气的女人,觉得此刻她有些陌生。
完全不复以前和蔼模样。
女人眼睛上褶皱几乎要瞪平了:“小淮,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所以,被打死也不能说一个不字对吗。”凌晨曦看着她说。
“家长打下孩子,怎么了,不应该吗?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
“你难道就没被你爸妈打过吗!”
凌晨曦脸色倏然消沉下去。
“反正,这个证人我是不会当的。”她说。
江淮看着凌晨曦的垂下去的眼角,起身走了过去,抓了下凌晨曦的袖子说:“凌晨曦,我们走吧。”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女人,漆黑的眸子里很是平静:“李婶,再见。”
女人站在房间,看着江淮的背影,举了下手,喊了一声:“小淮……”
她似乎想说着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两人又去了楼上的羊毛卷的女人家中。
女人一听来意,倒是没有说别的,只是道:“小淮啊,不是我不帮你。”她有点为难的说:“都是街坊邻居,说是我出庭作证,害你父亲没了儿子,以后……”
“虽然我和他平日里没少对着骂,但确实也没有太大的冲突,若是这次我出庭,你爸爸他……”
赵冲这个人又嗜赌又爱喝酒,不想招惹上这么个人也在清理之中,
凌晨曦能理解女人的做法,向她辞别,临出门的时候,女人倚在门框上,手中的烟燃着,她的脸隐在烟雾后面说:“忍忍吧,孩子,忍忍就过去了。”
……
两个人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
“没事,”半晌,凌晨曦抬起头来说,“明天去请律师,不用人证也可以。”
凌晨曦请了最好的律师,开庭当天,他也在现场。
赵冲今日没有喝酒,坐在被告席上瞪着凌晨曦和江淮。
“被告人,请问你是否经常性殴打和虐待原告你的儿子江淮,请如实回答。”
“是,但是我是他老子,我打他几下怎么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赵冲依旧愤愤不平的说。
“这么说这些伤情报告上的伤都是你打的?”
“我就打了几下,根本没有造成很严重的伤。”赵冲说,“有些伤说不定是伪造的,反正不是我打的。”
“原告,这些伤是否都是被告人赵冲打的,是否有伪造成分?”
“是,”江淮坐在原告席,“没有伪造。”
“请问,除了这些伤情报告外,你还有其他证据吗,比如人证物证之类。”
江淮抿了下唇,才抬起头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