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第二天再次享用了“池先生”请的星级酒店外送自助餐。
江沉砚依然没有来剧组,徐导说江沉砚跟剧组请了一周的假,说是筹备老爷子寿宴。
第三天临近饭点,星级酒店专业送餐车远远开着过来,剧组气氛肉眼可见的欢脱起来,池榆每天接受大家的感激,他已经麻了:“不用客气,大家辛苦了,不破费……”
确实不破费,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只是池榆不知道江沉砚为什么这么做?
自从那天池榆离开江沉砚家,池榆手机里就没有收到过江沉砚的信息。
说江沉砚躲着他吧,每天以“池先生”为名义的星级酒店自助大餐高调到张扬,要说江沉砚没有躲他,江沉砚却请了一周的假,筹备寿宴也不至于忙到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江沉砚没有给池榆发信息,池榆也没有理江沉砚。
就这么过了一周。
*
这天临近傍晚,江沉砚终于出现在剧组,他开着一辆银色跑车,穿得人模狗样,喷了香水打了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剧组里几个小姑娘跟他开玩笑:“江老师终于舍得来了?江老师今天穿这么帅是要去约会吗?”
“江老师跟谁去约会啊?池老师吗哈哈哈哈哈哈!”
自从[池榆曾经有个喜欢的女生]这个贴子在网上公开,大家都知道这两人铁直,于是开玩笑愈发的肆无忌惮,反正正主不介意,他们骚也骚不过正主。
江沉砚果真一点都不生气,还投去赞许的眼神:“还是你们懂我,对啊,我要跟你们池老师去约会。”
“哈哈哈哈!”周围爆发更响亮的笑声,大家笑够了有个人又问,“花好漂亮啊,也是送给池老师的吗?”
江沉砚反问:“不然呢?送给你你敢要吗?”
“不不不。”问这话的人摆着手让出一条路,比出请的姿势,“池老师今天戏份刚拍完,现在在化妆间卸妆,这花还是送给池老师吧。”
江沉砚走过一截,又碰上徐导,徐导看到他诧异了一下,问:“今天没你戏份,你怎么过来了?”
要知道江沉砚这人没戏份是绝对不会来剧组的,可谓任性,但又因为江沉砚是徐导钦点的林谙副人格饰演者,所以徐导对江沉砚也比对别人宽容一些。
“我来找池榆。”江沉砚说。
“他在里面,进去吧。”徐导指了指化妆间,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今天精神不错啊。”
“谢谢徐导,那徐导我先进去了。”江沉砚捧着玫瑰花越过徐导走了。
徐导往前走了两步顿住,等等,江沉砚手里是拿着一束……红玫瑰?今天有人杀青吗?
可是杀青也不该送红玫瑰吧?怎么感觉怪怪的?
江沉砚今天是看起来精神不错,但是这几天他过得一点都不轻松。
老爷子寿辰的前一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江沉砚被管家喊去江宅书房外的小院。
彼时着一身唐装的江家掌权人江镇白正在逗弄鹦鹉,见江沉砚到了,示意管家把鸟笼挂回去,而后在竹椅上坐下,拿起玉制烟杆吸了一口,像普通父子茶余饭后闲聊似的开口。
“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小明星?”
江沉砚在另一个竹椅上坐下,姿态随意,说话也漫不经心,“您是说池榆?追算不上,尝个新鲜而已。”
江镇白点头:“明天寿宴上你跟程家的女儿见……”
江沉砚慢悠悠的把后半段话说下去:“跟您养在袁山别墅的那位一样,无聊的时候用来逗趣,毕竟是男人,又不可能结婚生子。”
江镇白脸色骤变。
江沉砚恍若未闻,他继续父慈子孝的说着:“不过爸您有点过分啊,您又不娶他,还用锁链锁着他,他是一个人,又不是您养的鸟,我看着都觉得可怜。”
“你是怎么知道……”江镇白握紧烟杆,眼睛死死盯着江沉砚,那目光不像在看自己的儿子,更像是在警示敌人,“你不许动他。”
“放心。”
“只要爸您什么都不做,我自然也什么都不会做。”
江沉砚的声音体贴孝顺,却平白让人感到一股寒意,像某种冷血动物顺着脊椎节节攀升。
黄昏下的小院笼罩着一片死寂。
江镇白在竹椅上一动不动。
临走前,江沉砚还十分关怀的说:“爸您身体不好,还是少抽点烟吧,我还没玩够呢,可不想这么早接管家业。”
……
剧组化妆间里有洗漱台,池榆洗好脸,朝旁边伸出手,小陶正要给池榆递一次性洗脸巾,江沉砚自然的接过这个活儿,将洗脸巾递到池榆手上。
两人的手指不小心触碰了一下,池榆的是凉的,江沉砚的是温热的。
池榆接过洗脸巾道了声谢,心里奇怪今天的小陶有点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
直到一声低沉熟悉的“不用谢”从头顶传来,池榆脸上水珠还没擦干净,他猛地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
失踪人口总算回归,而原本在化妆间的小陶和周梵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
此刻化妆间里只有池榆和江沉砚两人。
江沉砚给池榆递了洗脸巾,又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距离池榆一米远的地方,他对着池榆笑了一下,问:“下班了?”
池榆看着江沉砚,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