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那桌的两人成绩就比他好点儿,左边是王潞安和纪律委员,前桌是章娴静和一个三学期与他交流不过三句、看起来就内敛沉默的短发女生。
要么不能抄,要么考不过90分。
喻繁撑着眼皮干坐了一会。
直到台上的庄访琴换了个坐姿,他才不情不愿地挪了挪眼珠子,偷偷地看向了身边的人。
周围的人都还停留在卷子第一页的选择题,陈景深已经做到了第二页末尾。
喻繁心里没怎么挣扎,他现在只想抱着桌子赶紧滚去黑板报下面坐着。
两分钟后,确定庄访琴没在看这一边,他单手撑着挡在自己眼前,眼睛朝陈景深手底压着的试卷瞥去。
托不爱学习的福,喻繁的视力很好。他刚要看清第一道选择题——
陈景深捏起草稿纸轻轻一盖,把试卷上写了的部分遮住了。
喻繁:“?”
他下意识看向卷子主人。
陈景深低头做题,连个余光都没有给他。
陈景深:“自己的卷子自己做。”
庄访琴监考,不能玩手机也不能睡。
喻繁认命地朝后一靠,两手插兜开始看窗外风景。
“某些同学,把心收回来,真想出去捡垃圾也得给我忍到毕业。”庄访琴声音凉凉地从讲台上飘下来。
“某些同学”百无聊赖地把脑袋转回来了。
试卷上全是线条数字,看得他头晕。
于是他视线乱飘,开始巡视教室。
班里其他人都在认真做卷子,只有两个人跟他一样在分神。
章娴静蒙完选择题,这会儿在整理她那分叉的发尾。
王潞安……手掌挡在眼前,隔绝了庄访琴的视线,在偷看纪律委员的试卷。
王潞安脑袋保持不变,眼珠拧巴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要不是看得仔细,喻繁都没发现他在偷看。
当然,纪律委员也没发现。
那陈景深是怎么发现的?他明明看得这么小心。
而且,不是说喜欢他么?
连试卷都不让抄?
这些尖子生的喜欢到底有屁用。
想着,喻繁又往旁边瞥了一眼。
陈景深手下压着草稿纸,还在认认真真做题。大多数人的草稿纸都乱得不是本人看不懂,陈景深不同,他的草稿纸上干净工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写卷面答案。
陈景深此刻眸光垂落在卷面最后一道题,他嘴角绷着,抬起右手撑了下太阳穴,像是要沉思的样子。
仅仅两秒后,他眉间松开,指尖灵活地转了一下笔,扯过草稿纸落笔开写。
“一分钟后收卷。时间一到就给我放下笔,一划都不要多写,到了高考考场上没人会给你们时间。”
庄访琴声音一响,喻繁这才回神似的,收起视线。
什么学霸,不也是到了最后一分钟还在解题?
他拎起校服外套,准备一收卷就走人。
忽然,只听“唰”一声,一张写满了的草稿纸被放到他面前。
喻繁穿外套的动作一顿,他视线在草稿纸上停留了一会儿,认出了这是陈景深刚才一直在写的那张,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公式。
确定纸上没写着什么shǎ • bī辅导书名,他才冷飕飕地问:“什么东西?”
“卷子的答案和解法。”陈景深把笔扔进笔袋里,转眼看他,“你不是想看?”
“……”
是,我想看,我他妈想在考试最后一分钟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营养液和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