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红着脸,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补救:“我意思是我会把你揍得说不出话。”
陈景深没吭声。
喻繁:“点头。”
陈景深捻了一下手里的笔,沉默地颔首。
喻繁盯着他,确定陈景深没再说话之后,用力点了点桌上那张卷子:“闭嘴,写。”
之后的半小时,喻繁就像缩在壳里的蜗牛,没再抬过一次头。
他贪吃蛇从来没玩得这么烂过。
屏幕里的蛇被他带得左拐右绕,走哪都能撞上别的大蛇,不到两分钟就滚蛋出局。
好不容易熬到陈景深的补课结束时间,他有些暴躁地关了游戏。
“收东西。”他道,“走。”
陈景深看了他一眼,在纸上写出一行字,再把草稿纸挪到他面前。
我能说话了么?
都很幼稚。
喻繁双手抄兜:“不能。”
喻繁把人和书包一起扔进了出租车。
关车门前,他忍了一下,还是重新俯身冷冷叮嘱道:“司机,他喝醉了,开慢点。”
车窗外的风景走马灯似的飞速后退。
出租车一路驶到南城房价最夸张的高档豪宅小区。
到了目的地,司机忍不住往里打量了一眼。这块地区寸土寸金,里面每一户都是独门独院的别墅。
司机回头说:“小伙子,到了……”
身后的人坐得端正,眼底清明,哪有一点儿喝醉的样子。
陈景深淡淡瞥了眼计时器,在司机愣怔的视线中付钱下车:“谢谢。”
深夜十点,黑漆漆的豪华别墅被浓密的绿植映得没有一丝人气,像是许久无人居住。
黑色铁门像血盆大口缓缓推开。
陈景深刚关上门,花园右侧的狗窝立刻发出几声激动的:“汪汪汪——”
陈景深把书包随手扔在石椅上,走到狗窝把绳解了。
繁繁立刻扑到了他身上。
“汪汪呜——”
“小点声。”陈景深很轻地拍了他两下,“坐着。”
“汪!”
陈景深一边手搭在狗脑袋上,另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机。
手机屏幕瞬间跳出三十多条消息——
妈:你怎么还不回家?
妈:你在哪?
妈:阿姨给你留了晚饭在冰箱。
妈:你到家了吗?我没有在监控里看见你。
妈:我查看了这几天的监控,你最近放学回来得都比以前晚。
……
陈景深冷淡地屈起手指,把短信提示一条一条关闭。
他没开灯,花园漆黑一片。他沉默地坐在黑暗中,任由繁繁怎么蹭他都没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拿出手机,点开才下载不久的软件,给置顶的好友发消息。
s:我到家了。
“”的昵称瞬间消失,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两分钟后,还是“正在输入中”。
陈景深揉着繁繁的被毛,动作有点敷衍,繁繁立刻不满地“呜呜”直叫。
五分钟后,“正在输入中”消失,一个冰冷的字从对话框那头吐了出来——
:滚。
陈景深盯了这个字几秒,忽然低下头,很淡地扬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