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敛努力眨着酸涩的眼,
“报警!”
有了这份证据,才算是有了把握。
就在这时,孔寒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私家侦探打来的电话,孔寒立即接听,
那头传来私家侦探的声音,“老板,我又查到了一些东西。”
孔寒心头一喜,对身旁的宋敛小声道,“私家侦探说他又查到了一些消息。”
宋敛急忙示意孔寒接着问,
孔寒:“是什么?”
私家侦探:“是关于你之前让我查的林涉以前的事,我们走访了林涉的小学和中学,还找到一些林涉同学和朋友的证词,你要过来听一听吗?”
这个消息很重要。
两人对视一眼,孔寒看了眼林涉的病房,拿起外套就大步离开,
“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记得手机时刻保持畅通。”
宋敛看了眼走廊的时间,此时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外面的天也开始蒙蒙亮起,宋敛刚起身,远远就看见了裴医生的身影进了办公室。
他突然想起裴医生之前在病房说过的,他和林涉父母认识的话。
随后一把合上电脑,先是回林涉的病房,确认林涉还没醒之后关上房门,又去了护士台,请护士帮忙看一下林涉的病房,如果有其他陌生人进来立即联系他,并将自己的的联系方式写给了护士。
确认应该没什么问题后宋敛才带着电脑去了裴医生办公室。
……
宋敛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趁护士台的护士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林涉病房。
而此时的林涉还在沉睡。
为了避免数值异常的尖叫声吵得脑袋疼,林涉就将提示音效关了。
早上也因为没有尖锐的提示音,也就没有再像昨天那样醒来。
宿主,宿主,快醒醒!
宿主,林涉……
067一直在林涉的脑袋里蹦跶,林涉眼睛都没睁开,“怎么了?”
林文业来了!
“?”
积分、不对、林文业来了?
他还以为在经过之前的被殴打之后,林文业会消停一段时间呢。
林涉睡意瞬间消散,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林文业正准备推他的手,把林涉吓得一抖,颤着嗓子,
“爸爸……”
林涉小心觑着林文业的脸色,也不知道林文业是不是被孔寒那天打出阴影了,眼里带着一些戾气,让林涉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下意识的想远离。
“起来,跟我来,我有些话问你。”
林涉不敢拒绝养父,对养父权威的本能恐惧让他乖乖起身,小心跟在林文业身后。
到了病房门口,林文业让林涉先不要出去,林涉就贴着病房的墙边,看见养父出去后客气地对护士台的护士说了几句话,又指记着相反的位置。
护士点点头,随后朝林文业指着的方向走去。
看着护士渐渐远去的背影,林文业才重新走向林涉,
“跟我过来。”
林涉还以为林文业要带着自己直接出医院呢,结果养父只是将林涉带到了楼下空无一人的茶水房,只是匆匆检查了下周围又将茶水房关上,带着林涉走到最里面。
看样子林文业似乎有些着急。
他先是看了眼手表,随后才冷冷看着林涉,“在医院的这几天,你没乱说话吧?”
林涉急忙摇头,林文业视线像毒蛇一样,声音也冒着森冷寒气,“那为什么有人在跟踪我?”
“跟踪?”林涉被这个消息震惊的瞪大了眼。
“不是你吗?”
林文业阴冷的目光始终黏在林涉身上,似乎在观察着林涉的一举一动,本能的恐惧让林涉急忙摇头,极力否认,
“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
“你的两个同学呢?”
林涉害怕养父会对宋敛和孔寒两人不利,急忙道,
“也不是他们。”
林文业静静打量着林涉,在林涉恐惧的眼神中突然笑了一下,神情也变得柔和,“是吗,那我相信你。”
林文业也觉得不可能,虽然那个叫孔寒的,家境好像不错,但林文业不相信孔寒的家人会愿意让孔寒在一位陌生同学身上花那么多精力和金钱。
而且还没一点好处。
在林文业看来,林涉还不配别人为他如此大费心思。
更没觉得像林涉的这样的废物,会有人为了他来跟踪自己。
他刚刚也只是随口一问。
林涉期期艾艾地偷瞄着陷入沉思的林文业,林文业很快回过神来,眼底带着一丝戾气,却极力温柔,
“怎么了?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林涉犹豫了半天才小心地问道,“爸爸,那个,昨天,他不是故意的,你的伤好些了吗?”
林文业的笑陡然扭曲了一瞬。
只觉得昨天被孔寒打过的地方钻心的疼。
他从未受过这样大的侮辱,自尊心极强的他有些扭曲戾气。
可惜这里是医院。
林涉对养父的各种情绪极为敏锐,瑟缩着后退了几步,林文业察觉到林涉的动作后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扭曲,提醒自己别忘了来意后才脸上重新恢复笑意,
“好多了。”
“哦。”
林涉扣着手指,他有些不敢和养父说话。
林文业看着这样的林涉有些厌恶。
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安抚好林涉,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视频和很多信息资料都已经完全被别人发现了。
至于跟踪他的人……林文业心里倒是有了一个猜测。
他现在都还以为,是因为林涉受伤让他的两个朋友有些愤怒,准备报警。
年轻人年轻气盛,可以理解。
所以这次林文业这么费劲的过来,就是为了确保林涉的口风,确认养母的这条记缰绳还有没有用,林涉会不会背叛他。
养父极力收敛心头的戾气,顺手将手上的女士手表拿下来,放在掌心。
林涉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这块女士手表吸引。
“——妈妈。”
林涉喃喃。
养父俯下身子,“没错,林涉,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
林涉小心翼翼的看着养父,又渴望地看着养父手中的那块女士手表,
“爸爸说过,只要我一直听你的,顺从你,你就不会烧掉妈妈的东西,还会酌情将他们奖励给我。”
林涉不想让妈妈的遗物跟妈妈一样,全都找不到了,他想保护那些东西,就像当初养母保护他一样。
他渴望的看着养父手中的手表。
这块女士手表是养母的遗物,表带上还刻有林涉和养母他们首字母的缩写。
这块手表是两人的DIY手工产品。
当初一大一小的两人一起报的班,随后在结业课上,一个做了表盘,一个做个表带,最后合二为一,成了一块女士手表。
从此以后就一直被养母带在手上,直至死亡。
养母死亡后,她的所有遗物都被养父收拾好收起来了,林涉还记得,在养母刚去世的那几天,养父就准备烧掉养母的所有遗物。
那时候的林文业告诉林涉,他林涉只是养母收养来的孩子,无权继承任何东西,而他,才是养母的丈夫,家人,才是有权利处理遗物的人。
他舍不得养母的东西被通通烧掉,哭了好久,直到男人走过来,指着那些东西对他说道,
“你想保护他们?”
他泪眼模糊的点了点头。
男人眼中泛着奇异的光,“我可以给你一个保护他们的机会,只要你以后听话,听我的话,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把他们当做奖励给你。”
他开心极了,努力点头。
而那块表,在林涉看来,更是他与养母幸福回忆的象征。
“没错,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就奖励你一个文眉的遗物,这个,我记得是你最喜欢的,没错吧。”林文业看着手中的手表,
谁知道林涉摇摇头,林文业刚想发火,就听见林涉认真的声音,
“只要是妈妈的东西,我都喜欢。”
林文业不耐烦听林涉这些话,他粗暴打断,
“这个可以给你,但我要你记住,如果有人问你我有没有对你不好,你直接否认,这些应该不用我教,你自己都知道,听到了吗?”
“嗯。”林涉低低点头。
“很好,这个我可以提前给你。”林文业一把将手表扔给林涉,被林涉手忙脚乱的接住,生怕手表被磕碰坏了。
林文业虽然看不起林涉这么在乎的样子,但他同样庆幸林涉对这些的执念依旧没变,那就更好控制一点了,
“这是你妈妈的遗物,带着她,就等于你妈妈在看着你,你应该不会让她失望的吧。”
林文业语记气冷然,林涉小心翼翼检查着手表,珍惜的收了起来,林文业拧眉,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
林涉被养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嗫嚅着道歉,
“对不起爸爸,我听见了。”
“最好听见,如果你要是乱说话,把我害了,我会一把火烧了你母亲的所有遗物遗照,让他们一起来陪我,林涉,像你母亲保护你一样的来保护我,保护属于她的遗物吧,别用你母亲给你的命害她的家人。”
林文业凝视着林涉的眼睛说道。
林涉条件反射恐惧的想要发抖,可林文业的话太有蛊惑性,他死死摁着林涉的肩膀,看着林涉的双眼,
“林涉,你愿意保护我吗?像你母亲保护你一样保护我?”
林涉瞳孔在剧烈的颤抖,他捏紧了自己的手骨,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清白。
林文业面上满是胜券在握的笑。
他知道林涉肯定会答应。
果然,林涉微微低着头,轻声开口:“爸爸,我愿……”
“他不愿意!”
一声爆喝猛然在空气中炸开,一行人出现在了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