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霍峻随手拨了个电话,“按定位过来。”
两分钟没到,一帮六七个膀大腰圆的安保人员快步从秦可和霍峻的来路跑来。
原本趴在椅背上看热闹的秦可一怔,伸手拉了拉霍峻的袖子。
“几个孩子,你叫这么多人做什么?”
“放心,我有分寸。”
霍峻转回头时眼神便立刻柔和下来,他顿了顿,轻眯起眼,看向几个安保。
“你们过来。”
“瞪他们。”
秦可:“…………”
安保:“??”
老板发话,几个安保人员哭笑不得也得照办。
于是,在秦可坐着的长椅后,人高马大的六七个男人站成一排,把后面的秦可挡得严严实实。
几人都是面无表情,再加上身上的肌肉块隔着西服都不能再明显,犹如一道凶神恶煞的“风景线”。
没几秒,只听“哇”的一声,随后一个接一个,五六个男孩儿哭成了片。
“……”
秦可头疼。
“霍、峻。”
男人立刻蹲到秦可身边,语气还有点得意,“秦秦,我是不是很聪明?”
秦可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两秒。
“你以后,离孩子远点。”
(四)
秦可是在四九城最有名的一家私人医院完成顺产的。
临盆那天,整条手术室长廊外,霍家的安保人员按照已经归国的霍景言的安排在手术室门口站成了几排,把手术室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以防霍峻中途想要冲进手术室。
事实证明,霍景言的这个安排非常有先见之明。
几乎是秦可在里面第一次无法隐忍地喊出疼,霍峻额角青筋就微微绷起来了。
“让开。”
“霍总,您真不能进。”
“我不进,我就去门外看一眼。”
“……”
为首的安保队长无奈,给了霍峻一个“您看我会不会相信”的眼神。
霍峻捏拳。
“好,我不进。”
安保队长松了口气。
却在里面又一声叫疼后,他见着面前男人的眼角轻抽动了下。
霍峻笑了笑,清俊的面庞透着点狰狞,黑眸沉冷。
“那你们陪我打一架吧,不然我会疯。”
“?!”
……
顺产结束,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他预料得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激动、不安、紧张,各种各样的家属他已经见了太多太多。
只是推开外门,看清手术室外长廊的时候,医生懵在了原地。
和想象中的任何场面都不太一样。
走廊两边歪七横八地躺着坐着倚着好些穿着黑西服的男人,唯一一个站着的,一身运动便服,脸庞瘦削,颊侧冷白的肤色上染一点淤青色,薄唇唇角还溢着点殷殷的血渍。
看清走出来的医生,男人身影一僵。
几秒后他走过来。
医生被吓得想躲回手术室里:
“这、这……霍先生??”
等男人走近了,医生才敢认,他颤着声:“您这是……”
霍峻不言,看一眼他身后。
医生猛地回神,“您放心,母子平安。”
霍峻眼神一滞,须臾后,蓦地一松。
他像是再撑不住,脱力地往后退了两步,靠到墙上。粗|喘了几口气,霍峻无力地抬手,拳峰、指节处都或是青紫或是淤血,他轻揩了下唇角的血。
然后男人低下头,对着拇指上殷红的血渍,哑声失笑。
“抱歉,见笑了。”
见霍峻露出笑,医生这才松下口气,小心翼翼地问:“这些人是……”
“家里的安保,闹着玩玩。”
医生:“…………”
闹着玩玩,玩到在手术室门口打得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心里腹诽完,医生面上挂上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
接生这么多回,这次他可真算是开了眼界了。
(五)
一年后。
霍家的小少爷秦颂满1周岁了。
离着还有几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想方设法地打听小少爷的周岁宴在什么时候办。
然而霍峻早就开了口,不对外,只在家里,连着抓周礼一起,来观礼的只有霍家的老家主霍晟峰,以及回国一年多了的霍景言一家三口。
霍景言家的是个小姑娘,叫霍悠,比秦颂大三岁,白白的一张小圆脸,乌溜溜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长相随言安,很是有长成漂亮大美人的雏形。
对于那个小猴子似的满桌爬的弟弟,小姑娘显然很感兴趣。
“妈妈,这些是什么啊?”小姑娘指着就近桌面上的东西,奶声奶气地问。
言安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这是抓周礼。这一套是爸爸带来的,叫笔墨纸砚,是文房四宝,如果秦阿姨家的小弟弟抓到它,那以后就很可能做文学家了。”
“哦……那个是小提琴,我认识。”
“嗯,如果抓着那个,那以后就可能是音乐家。”
一张长桌远远地铺过去,什么算盘、印章、球拍、画板……应有尽有。
霍悠越看越觉着好奇,只见那只会满桌爬的小孩儿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却哪一样都不肯停留超过3秒钟。
“他可真挑食。”霍悠小声地跟言安告状。
“……”
言安笑笑,期待地看着桌上乱爬的秦颂,也没纠正女儿的话。
霍悠无聊极了,站了一会儿见那小屁孩还没选好,不由地鼓了鼓嘴巴,趴到长桌边上。
女孩儿挤着肉嘟嘟的脸蛋,咕哝:
“你快一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