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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2)

白钧言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狗主人的长相,在狗主人说话的那一刻,陈斯然已经迅速将手机藏起来了,但还没来得及挂断。

于是,白钧言就听见了以下剧情。

陈斯然的声音不同以往,夹着做作的悲伤:“不好意思,Friday实在是太——太可爱了,一下让我想起我家以前养的小狗,也是比格,刚领回家的时候才这么点大,只是后来跑丢了,哎,我一看见Friday,就想起……哎?”

伴随着打开笼子的动静,陈斯然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狗主人冷漠地牵着狗走了,甚至没有看陈斯然一眼——哪怕他是个打扮得体,长相不俗、浑身散发荷尔蒙的漂亮男人。

大概是出来夜跑的,狗主人穿的单薄,黑色运动长裤,宽松的款式也挡不住那双长腿的魅力。流了汗的麦色皮肤在发光。

甚至于宠物店的电动门打开那一刻,陈斯然还看见狗主人轻轻地蹬了一脚狗屁股,讲了句听不懂的英文长句。

“跟狗讲什么英语!”陈斯然气糊涂了。

“他怎么能对我的美貌视若无睹?我可是上海刘亦菲。”

嘈杂的狗吠声里,是几不可闻的疯言疯语。

白钧言紧张地对着黑黢黢的手机视频追问:“怎么样了?听得见吗?陈斯然?喂?”

陈斯然直接摁了挂断。

不行,这太丢人了。

陈斯然追出去时,尚且能看见狗主人牵着狗夜跑的高挑而锻炼结实的背影,能看出因为常年健身的漂亮背部肌肉形状。

跟踪这么没品的事,他自然不会干,隔了几分钟,才清嗓回复白钧言。

“我要到手机号啦,小意思。”

“真的?”白钧言松了口气,“我刚刚截图了电话号码,你视频太晃了,有点糊,看不清楚。”

果然是花心渣男,陈斯然一出手就上钩了,白钧言不得不佩服:“蚂蚁搬青蛙,你可真是顶呱呱!”

陈斯然犹豫地敲打屏幕九宫格:“不过,确定他是GAY吗?”

“当然!”

白钧言很确信。

任昭有说过,他们有接吻、甚至是上床。

白钧言没有过多问私生活,他对男男是怎么做的不感兴趣,反正知道这个渣渣确实是GAY,不过也有可能是双性恋。

陈斯然看见那确凿的“当然”二字,怀疑起了自己无往不利的魅力。

自己竟然被无视了,这怎么可能!

几乎是报复性地污蔑李赫:“这个男的,他居然虐狗,我亲眼看见他踢狗!”

“什么玩意儿!”白钧言惊了,骂道,“真是见微知著!说他是鸟龟臭卵都是侮辱了龟,一定要曝光他,人渣死不足惜!”

白钧言让他再接再厉:“他每天晚上都会去健身房,二次偶遇很重要,要不,我帮你搞一□□身卡,你去健身?”

“!!!”

陈斯然震惊。

“五十万的年费诶!这么舍得下血本?”

陈斯然连续发了几张看呆的表情包。

“不是不是,我哪来的五十万。总之,我可以去试试能不能搞到手。等我消息吧。”

倒不是白钧言吹嘘,只是今天下午,认识的人恰好发了一条动态说:“用力过猛,肌肉拉伤了。”

这是他最近刚入职那家江南美术馆的副馆长周女士发的。

配图的健身房标志有些眼熟,白钧言放大仔细一看,叫SPACERULE——好家伙,可不就是渣男办卡的那家健身房吗!

周末观展的人多,白钧言是刚入职的实习生,实习工资很低,在这里工作没什么前途,他只是出于兴趣投的简历。

没想到收到了免面试的Offer,当时的他恰好想来上海,就过来入职了。

白钧言也是刚熟悉的工作环境,他的工作内容是跟搭档一起,为艺术家介绍展馆,跟多方接洽布展,双方愉快沟通,好做出一个最因地制宜的展览。

说的好听一些,就是策展人。

刚开始,他有很多资料要整理,一到自己工位上,白钧言到处找副馆长,却没找到人。

到中午,副馆长也没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因为脚伤请假了。

不得已,白钧言只能等了两三天,等到陈斯然都说他了:“白钧言你靠不靠谱啊,卡呢!”

直到周四这天上午,白钧言瞥见副馆长的身影,他放下保温杯,直冲茶水间。

江南美术馆的员工办公区,是老旧的红砖机械厂改建的,因为人不多,地方也小。

整个美术馆占地上千平,最近是常规展览,门票三十元一张,有特展的时候是五十到八十。

副馆长正在冲咖啡,白钧言见状火速递了一包咖啡豆给她:“周馆长。”

无论副馆长还是馆长,统一叫馆长。

咖啡机运作的咔咔声中,周馆长抬头看向他……以及他手里的豆子,笑道:“嗯,小白,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朋友从南非给我带的豆子。”白钧言露出最大的笑容,脸颊边挤出两个小的酒窝。

周馆长今年三十二,已婚,孩子都三岁多了。

见状就多看了他几眼。

二十一岁,刚大学毕业,长相很秀气白皙,如江南那边水土养出来似的,在她眼里还是个小孩子。

一看就知道是特别没心眼的那种类型,居然在众目睽睽下给领导送礼。

大概是想讨好领导吧,周馆长心想,嘴里说:“不用送我豆子,这么好的豆子,你应该自己喝才对,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爱喝咖啡?”

“看你朋友圈发的啊,您刚去云南回来是不是?”

“是,不过我并不钻研,就是随便喝几口。”

“太好了,我也是随便喝,这豆子我喝多浪费啊,周馆长给您拿回去尝尝。那个……我有事儿想问问您,就是您运动的那家健身房怎么样啊,我想办卡,但是会员太贵了,想体验两节课,不知道……”他说着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垂下的眼睛瞥了眼她的腿,感觉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看女士的腿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所以他只是快速地瞥一眼,就迅速撤回目光,真诚地望着她的眼睛。

“哦,你说这个啊,”果然是没心眼的小孩子,周馆长爽朗地笑道,“你住那附近吗?我是开发商送了两□□身房的年卡,我和我老公也只是偶尔去的,你们年轻人,有空健身好啊。我下午要去接小孩,卡我等会儿给你,你拿去用吧,我韧带拉伤,医生说这个月都不能剧烈运动。你是生面孔,如果问你,就说是小区业主。”

“谢谢谢谢!”白钧言知道提钱不好,只是硬塞豆子给她,周馆长摇摇头:“我算是你上司,你第一次上班?知道为什么那些公司要求,不能给领导送礼吗?”

白钧言愣一下,点头又摇头:“这怎么能叫送礼呢,我只是给您尝尝咖啡豆,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前天文哥还给办公室那么多人带了星巴克呢。”

她个子不高,得抬头注视着白钧言,微微笑道:“那这样吧,这里有磨豆机,你冲几杯分给同事,大家一起品尝一下南非的豆子。”

江南美术馆毕竟是美术馆,职场文化对它的冲击并不深刻,氛围相对轻松很多。闲来无事时,员工自己也会去看展。白钧言刚来十天,还没空仔细逛过。

中午,副馆长给他发了讯息:“小白,健身卡我落车上了,车限号我就没开,你不急的话,我让我老公来的时候顺路给我送过来。”

他忙回:“不用不用,这怎么能麻烦您家里人呢!”

“没事,他顺路。我记着这事儿的,下班给你。”

所以陈斯然问的时候,白钧言的回复也是:“搞定啦~”

陈斯然说话喜欢带个“啦~”字,有股茶气,白钧言从看不惯,到被同化,只用了不到一周。

白钧言:“我下班给你送过来。”

陈斯然:“你几点下班啦?”

“六点左右吧,我六点半能到啦。”江南美术馆离陆家嘴十四公里,正常开车行驶也就二十分钟。

白钧言忙着跟艺术家沟通,熬到下班了,等周馆长把健身卡给他,跟先生介绍说:“这是小白,他是我们美术馆新来的实习生,多伦多大学建筑学毕业的高材生,精通四门语言。”

“哦,四门语言?”

白钧言倒也不尴尬,手里提着下午订的、没吃完的下午茶蛋糕袋子,回答:“我会普通话,天津话,英语,德语。”

周馆长的先生礼貌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

不难看出,他似乎是在探究,这个刚入职的年轻人,怎么有胆量问领导借健身卡。

白钧言只能再三道谢,说就体验两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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