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
小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老板和向霖当猴耍。他掂掂手里卡簧刀,又瞧瞧老板横肉乱颤的脸。犹豫一小会儿,小弟试探着伸手推把立牌——牌子纹丝不动。他不信邪,又推了一把,牌子还是不动。
“白钢的。”老板解释。
“你推不动。”向霖补充。
小弟:...
小弟:“我艹你妈,我...”
“别我了。”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哪条道上的?都不打听打听,就敢来周爷店门口尥蹶子?”
向霖一愣。
小弟犹犹豫豫提了刚哥两字,看见老板嗤笑,他一咬牙,道:“黑哥,我们都是跟着黑哥的。”
老板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拧了一下。片刻后,他再次挥挥手:“扯淡,他什么时候回D市了?算了,你有胆扯他这张虎皮,我就放你这一次。下次再敢碰我招牌,别说黑子,就tm天王老子,也得把手剁下来。”
他这话说的声不大,但气势十足,震得小弟半天没说出话来。店里另一桌本来正在叽叽喳喳点菜,听见这话,半天没再出声。
“堵人滚别的地方堵去。”老板打发完小弟,扭头看向霖。
魏南、李峰、宁洲下意识朝向霖靠拢。桌子底下,宁洲伸腿碰碰向霖脚尖,就差把换地方三个字写在镜片上。
宁洲是他们四个人里成绩最好的,也是性格最稳重的。他爸是包工头,平时会跟混混打交道,耳濡目染,他对于D市附近的几股势力都有点印象。
小弟嘴里的黑哥,算是其中很强的一股,能跟黑哥对上的也不会是善茬,对于这些人,他们这种学生还是能躲就躲的好。
向霖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重活一世,他知道的信息比宁洲还要多些。
看老板走回桌边,向霖非但没离开的意思,反而把勾好的菜单递过去:“就要这些,你说送的菜可别抵赖。”
老板挺意外地看他一眼,接过菜单亲自去后厨忙活了。
老板一走,魏南急急忙忙拽向霖胳膊:“霖子,这粥还喝?”
“喝啊,干嘛不喝?”向霖挑眉,脸上甚至露出点喜色,“不但要喝,我还要找老板要电话呢。”
上辈子,他一心一意只想追赶蒋铭宇,忽视了很多东西。
先前他和蒋铭宇呛声时,说过家里有矿、不稀罕上大学,那句话倒也不算胡说。向霖家的确是做煤矿生意的,上辈子,在向霖大二以前,向家在D市不说首富,怎么也能排进前十——不过他大二那年,突然煤矿禁止私人开采了,他家也跟着遭受到巨大打击。
偏偏那段时间他刚出柜,跟家里断了联系。
等再次见到父母...想到老爸满头白发、老妈脸上多出来的皱纹,甚至连一向活泼的向菲菲都变得沉默安静,向霖抿抿嘴,有些庆幸上天给了自己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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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看见蒋晓刚后,蒋铭宇扭头就往回撤。
大街不只是一中外的商业街,也是D市最大的夜市。这会儿,刚好是人流最繁杂的时间段,他往回跑了几步,迅速没入人流之中。
蒋晓刚他们原本目标也不是他,追了一会儿,便放弃了。蒋铭宇正打算加速离开,隐约听见蒋晓刚提了句打钱,又说了声姓向那小子。他绷着嘴角沉默片刻,转身进了街边服装店。
“姓向那小子之前还往村上跑,现在也tm不打钱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小杂种闹掰了。”蒋晓刚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跟旁边的人嘀咕,“还有那个小杂种,下次碰见看我不削死他。”
“那必须的。”有人搭话,“但姓向那小子是谁啊?咋还打钱?”
“小杂种同学。听老太太说的,偷摸给她拿过两次钱。”蒋晓刚转转脖子,“说是家里挺有钱,人他妈也shǎ • bī,给钱还不让告诉小杂种。”
“那是挺傻。”旁边的人附和,“大款呗,给钱还不让说。”
“搞不好是小杂种姘头。你们是不知道,小杂种他爸,啧啧。”蒋晓刚边咂舌,边经过服装店门口,“他干的那些事,我都他妈不好意思往外讲。”
蒋铭宇盯着眼前的衣服,下颌线条越绷越紧。
服装店老板有点懵:“你不喜欢这款?那没事,店里这么多款呢,你别光瞅着它瞪啊。”
就是这句话,惹得蒋晓刚偏头看了一眼。
“我艹,小杂种!”蒋晓刚喊。
被发现了,蒋铭宇也没迟疑。他干脆利落冲过去,一拳砸在蒋晓刚脸上。趁着所有人愣神的功夫,蒋铭宇越过人群,朝三岔路口跑过去。
大街的尽头,一边是小街,一边是金湖路。只要顺着小街跑,很快就能看见一中后门。蒋铭宇在岔路口抉择半秒钟,选了金湖路。
顺着金湖路又跑了几十米,蒋铭宇停下。身后并没有脚步声,这意味着蒋晓刚他们很可能选了小街追,当然,也可能他们急着办事又回了大街。
蒋铭宇绷直嘴角,低头看手背。
盯着手背上的血迹看了几分钟,蒋铭宇拧着眉毛甩甩手。又等了十几分钟,估摸蒋晓刚他们彻底走了,蒋铭宇再次甩甩手,折返回三岔路口,又朝着小街方向迈腿。
才走没几步,蒋铭宇忽然顿住。
马路对面的粥店里,向霖正眉飞色舞:“叔你别不信,就想要你这类型。”
“扯淡,谁稀罕找中年大叔?”老板道。
“中年大叔多好,不比年轻白斩鸡强?”向霖胡乱一指,指尖刚好扫过马路对面的蒋铭宇。不过虽然手指了,但向霖目光依旧黏在老板身上:“说真的,叔,我家里真有矿。”
“对,他家里真有矿。”魏南一边埋头喝粥,一边道,“又够哥们,之前我们有个同学家出事,他二话不说就掏钱。”
蒋铭宇沉默几秒钟,皱眉朝粥店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