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附近一个中年女人最先注意到祁让,立马抛下身边的人迎了上来,“哎哟,让让来啦!快让姑婆好好瞧瞧,怎么瘦了这么多!”
祁让一下懂了,正要开口叫一声姑婆,突然周围的人都看向他并且围了过来,一下把他的话打断了。
“让让,得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吧,还记得三姨我吗?”
“一年没见,让让真是越长越俊了,可比你四姑家那不省心的小子长得俊多了。”
“让让怎么不进来啊?快进来让徐嬢好好瞧瞧。”
“让让……”
一声一声的让让叫得祁让头都大了,哪还记得谁说了叫什么,尴尬地愣在原地,看谁都是一脸傻笑顺便点头。
这时,他感觉到哥哥的气息靠了过来,在他耳边道:“让让,没骗你吧?”
“没骗我。”祁让一边笑着应付几十个亲戚,一边抓住他哥的衣袖扯了扯,待到他哥弯腰把耳朵贴过来之后,侧过头巴巴地道:“哥,怎么办啊,我要一直在这里应付他们吗?”
“不用,老太太一会儿就来叫你了。”
祁让:“……”
“那我还是宁愿在这里应付亲戚。”
“没关系,待会我陪你一起去。”
“奶奶不会说什么吗?”
“不会的。”祁月白垂眸,挡住眼底的冷意,“你没听妈说过吗?老太太最疼的人就是我,你这个亲生的都得排后面。”
别的人听到自己这个亲生的得排在养子后面估计都得跳脚了,但祁让不一样,祁让还挺开心的,先前他就觉得他妈太偏心了,如果奶奶可以偏回哥哥那边,也算是公平了。
并且,这对祁让来说不见得完全是一件坏事,奶奶越是疼哥哥,那待会哥哥护住他不被奶奶批评的可能性就越大嘛!
这样想着,祁让又高兴了起来,轻轻往前靠了靠,鼻尖亲昵地蹭在他哥的耳朵上,笑嘻嘻地道:“那哥哥你待会可要保护好我。”
“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哥哥的话对于祁让来说金言玉律一样,虽然还没有得到实践,反正他悬着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笑得可甜。
其他人也听不到祁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就见两人贴着耳语了几句,祁让突然就笑了,一时间心里各是各的想法。
姑婆仗着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直接问道:“让让,你们在说什么啊?笑得这么开心?”
祁让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向了他哥。
祁月白不冷不热地笑道:“我们在说好久没见到各位姑婆姨娘了,大家还是一点都没生疏。”
“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生疏的话呢。”
“就是就是,让让也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不是。”
“让让不是去留学了吗?感觉怎么样?”
气氛沉默了一瞬,但是很快大家一人一句又把气氛热了起来。
祁让都没注意到有些人脸色被祁月白说变了,乐呵呵跟着他哥坐到了沙发边,有一搭没一搭回答着各位亲戚提的问,其实注意力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管家走到沙发后,弯腰在祁让耳边道:“老太太请您过去。”
“好,就来。”
祁让拉了拉他哥的衣袖,祁月白点了点头,“走吧,我陪你去。”
管家多看了祁月白两眼,但也没说什么,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就多行了半步在前边领路。
管家老派的作风让祁让感觉老太太就站在了面前,他开始有点忐忑起来,但下一秒,哥哥忽然牵住了他的手。
祁让呼出一口气,牢牢回拽住他哥的手。
一行三人拐了几个弯,进入了主宅旁边的花圃,老太太正在修剪她种的花,戴着副老花镜,看到哪里有虫子,还会亲自捉了。
她旁边跟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手中捧着一个透明瓶子,装的正是老太太捉出来的虫子。
那玻璃瓶少说也有少女手臂粗,高约十几二十公分,装了足足半瓶子颜色鲜艳的虫,少女却能面不改色捧着瓶子,嘴角温婉的弧度也丝毫没有变化。
祁让看得头皮发麻,很想躲,但他还记得他哥很讨厌这些个虫子,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还是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想要稍微帮哥哥挡上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