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微弱的电流感逐渐消失,岁妄挣扎着抬眼,望向面前的
“肌松药......”
岁妄脸上不知何时被戴上了一个氧气面罩,有微弱的气息喷洒在面罩上,形成点点白雾。
他垂下眼,低低地呲笑一声:“你真的是......”
“我可是严格遵守操作流程呢,师兄,”望着监测器上岁妄的大脑、心脏、血压和氧气使用情况,
轻声笑道,“不过,师兄应该已经很熟悉了这一套流程了吧,对这些应该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吧。”
药物的作用让岁妄浑身发软,他神志有些模糊。
MECT治疗带来的记忆混乱让岁妄神情有些空茫。
上一瞬他仿佛身在两年前那个紧闭的治疗室内,周身冰凉;下一秒他又仿佛站在江寓声那个靠窗的房间内,手指被大狗暖呼呼的爪子包裹。
——江寓声。
岁妄身子一颤,眼前忽然清晰了几分。
眯了眯眼,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般,上前一步,蹲在岁妄身前。
“忘忘刚才想到了什么,”仔细地看着岁妄深灰色的眼眸,“记忆丧失和记忆混乱,有没有让忘忘看到过去的我......们呢?”
岁妄不动声色地抬起眼,面前的黑色越来越浓重,仿佛想要将他逐渐吞没。
他身子后仰重重地靠在身后的墙上,突如其来的闷痛感让他原本模糊的神志清楚了几分。
“我们......”岁妄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他突然微微笑了起来,深灰色的眼眸仿佛也带着些许的光亮。
“我确实想起来了有关‘我们’的一些事情。”
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岁妄仰头望着面前的人:“这也让我想通了一件事。”
岁妄微微摇头:“之前因为药物和治疗的问题,我的记忆一直处于混乱和崩溃的状态,在当时入院不久,我就完全忘记了之前在病房里的那段对话。”
明白,岁妄指的是最终确诊的前半个月,他,沈琢,尤寺,以及医生之间的那番对话。
——竟然想起来的......是这个记忆片段。
慢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我想想,那可是忘忘两年间最后一次见到我啊,没想到竟然说忘......就忘了。”
岁妄慢慢抬眼:“不是。”
“怎么不是呢?”开口笑道,“如果忘忘你把两年间寥寥几次的探视也算在内的话,那确实不是最后一次。”
“但探视都是隔着玻璃观望,没有任何接触,我说病房那次是最后一次,也不为过吧。”
岁妄面无表情地盯了几秒,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的嗓子因为刚才的治疗而沙哑发痛,笑了没一会儿,便控制不住地转为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