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行动绝对是危险的,他们最后决定分组,分别探索完毕后,再回到这里。
如今九个人,三三成组是最好的,可问题是,居然没人愿意跟十三号一组。
四号提高声线:“干嘛啊,前面一二三,四五六,后面的不就是七八跟十三么,你们就是一组啊!”
其实是八号不愿意,他觉得十三号唯唯诺诺,遇到什么事情肯定靠不上,说不定会尖叫着逃跑。
更何况七号是女生,沉默寡言的,看着就不讨喜,他可不是那种会愿意保护女生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觉得七号跟十三号都是拖累。
八号还想再表达不满,十三号却出声道:“啊,这样的话,那我自己一个人走吧,这样就不会麻烦到大家了。”
众人一愣,随后三号再次嗤笑出声,觉得这真是个傻子。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落单的危险,现在还扯什么麻烦不麻烦??随便吧,反正不关他的事。
一号是想说点什么的,他觉得自己作为领导者……虽然明面上没有定下来,但他自认为是领导大家的人,是不能就这么放任大家这么明目张胆的排挤人的,何况十三号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就是看上去弱了一些。
可分组下来的话,他的队友是三号,三号是绝对不会跟十三号成组的。
二号看起来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
而四号虽然跟五号六号组队,但组员是两个女生,男生就只有他一个,让他心里的大男子主义被满足,觉得这两个女生只能指望他了,所以并未觉得是带着两个拖油瓶。
当然,后头遇到点什么事情,心态会不会发生改变,那就不一定了。
反正四号不愿八号推人过来,八号想换个人也没人跟他换,最终一号对十三号说:“抱歉……那你去附近逛逛,要是没有发现什么的话,就来这里等我们吧。”
“或者你在这里等着也行。”
然而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同样是落单,谁也不知道期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这看起来,实在是被逼无奈了。
十三号:“不会不会,那我就先去……先去二楼看看吧。”
他说完,还对几人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三号:“好歹是有点自知之明。”
一号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把话吞了回去,他看向五号,五号脸色苍白,眼神空茫茫的落不到实处,像是在发呆。
他刚张口,四号便带着两个女生要走,他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
十三号上了二楼。
这医院从外表诡异,实际进来了以后那种阴森的感觉也一直挥之不去,内部设施灰败破旧,像是荒废了许久,可却没有落灰,手往窗台上摸一下居然还是干净的。
黑暗最能让人感到不安,可这医院却不是一点光都没有,而是随着人行的脚步逐渐亮起,光线微弱,只能勉强视物,并不能驱散心中的恐惧,往远处望去,那里依旧是一片阴影,代表着未知。
十三号在走廊里走着,他的脚步看着很奇怪,既不是因为谨慎缓慢踱步,也不是因为胆怯而踌躇不前,他走得不紧不慢。
若是在平常,那没有任何问题,可在这种背景下,他这种速度就显得分外奇异。
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阴影中一路看着他。
走廊的灯亮一盏灭一盏,往前望去是无尽的黑暗,给人一种这走廊无穷无尽的感觉,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却不能停下,如果停下的话,这样卡在中间是更加可怕。
走廊旁边设置着各种房间,从护士室到手术室,一个个黯淡模糊的门牌标示着各个房间的用途,里头没有灯,门是打开的,黑洞洞的门口像是一张张怪物的嘴,光是决定踏入进其中一个就要花费莫大的勇气。
十三号走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时,见里头忽然传出了声响,“刷拉”一声,拉窗帘一样的声音。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门口上方的“诊室”二字,走了进去。
那微弱的灯光亮起来了,房间内就是寻常医院标准的诊室模样,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墙上还贴着日历跟排班表,里侧放着一张看诊用的病床,不过周围的帘子是拉起来的。
帘子的布很厚,压根看不清后面是不是有人,而十三号似乎有些畏惧,想要走,却又犹豫不决,最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伸手一把将那帘子拉开。
雪白的病床露出来,空的,没有东西。
而十三号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身后传来一男声:“这位患者,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去,看见桌子前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的神情冷峻,身上穿着白大褂,那双眸子不带感情的看着他。
“你……”
十三号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明明刚才那里还没有人的,男人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并不会让人觉得总算在这鬼地方见到了一个活人,而是会让人背后冒冷汗,觉得这十有bā • jiǔ是什么伪装成人的怪物。
“如果身上没有需要检查的地方,是不需要用到病床的。”男人道,“请在这里坐下吧。”
但看外表的话,从他身上看不出异常,跟常人去医院看医生一样,除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就是普通医生面对患者的表现。
男人的胸前挂了个胸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狄绛文。
十三号看了一眼门口,门已经在不知何时关上了,走廊的灯也熄掉了,应该是不能直接离开。
他缓慢的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面对着狄绛文。
“姓名?”
“……不记得了。”
男人:“十三号。”
他完全没有要伪装的意思。
“来医院主要是来看什么?”
他的声音跟先前广播里头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就算刚才被吓了一跳没能注意,现在再几句,怎么也该察觉出来了。
“啊……”可十三号没有反应,他像是被问住了,过了一会儿,说:“忧思成疾。”
男人顿了一下,他看向十三号,还以为十三号会说自己摔到了脑袋,又或者是别的回答,挣扎尖叫不肯靠近也是正常的,唯独不会是这样顺畅的回答他的询问,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答案。
他感觉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十三号,说实话,他的计划中,他原本设计的游戏场里就没有这个人。
本来的入场名额就只有十个人,从一号数到十号,五男五女,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十三号。
狄绛文没有想太多,他并不在意,多一个玩家区别不大。
只是,他觉得自己居然有点看不透这个十三号。
青年说话的声音不大,头似乎一直都是微微低着的,明明是怯懦的样子,却又能在开场的时候主动对他问话,还是问的那种奇怪的问题。
以往的那么多场游戏,从来没有玩家敢直接对广播提出问题,而他刚才在走廊上根本看不出恐惧,现在在他面前却又……总之就是没有定数。
狄绛文想着这个十三号会不会是摔到了头,所以脑子出问题了。
他面上没有任何波动,顺着对方的话问:“噢?为什么?”
手上甚至在病历上写上了“忧思成疾”这四个字。
十三号:“我真的很想养一只狗。”
狄绛文停下写病历的笔,眼神冰冷的看向他。
这要不就是真的脑子出问题了,要么就是胆子大得很,这是在耍自己。
十三号像是并未察觉到危险,他继续说:“就是,去哪里找都找不到合适的,我真的想要一只合我心意的大狗。”
因为找不到,没得养,所以就忧思成疾了。
他说着说着,情绪起伏过大,竟掉了眼泪,呜呜哭起来,上前几步一下就抱住了面前的医生。
狄绛文猝不及防被抱住,他瞪大眼睛,见十三号带着哭腔问:“医生你是这儿的院长吗?”
“是,你……”
十三号这动作太过突然,狄绛文压根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一时失去了反应。
然后十三号说:“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狄绛文刚要说什么,下一刻整个人一僵。
他的颈侧被捅进了一支钢笔。
正是他刚才用来写字,放在桌面上那支。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