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转头看去，黑蜥蜴的人居然已经和侦探社的大家喝起酒来了=_=
立原道造随口问一句：“不需要叫中也先生他们一起来吃饭吗？”
侦探社众人静默一瞬，看向罪魁祸首太宰治，齐刷刷道。
“为了横滨，今天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中原中也三步一回头，确认芥川龙之介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他拉开套间的门，见羽狩打了个喷嚏，正在揉鼻子。
“感冒了？”
羽狩摇摇头：“感觉是身上又增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传闻。”
“你又没做什么，不至于。”
中原中也看到桌上的酒，双眼一亮，“刚好我也衣服弄湿了，现在就开始泡温泉吧。”
和自己的恋人边泡温泉边喝酒，想想都惬意。
套间的温泉在小院子里，虽然四面围合，但其实是露天的，因为羽狩就喜欢晒着太阳泡温泉。他曾一度想把主卧里靠浴缸的墙改成全景落地窗，以便泡澡的时候晒太阳，被中原中也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好像有什么吵闹的声音。”走进院子里，羽狩隐隐约约听到餐厅传来的杂音。
“没想到黑蜥蜴的那些人也不安分，不用管他们。”中原中也拉着羽狩在淋浴下冲洗身体，坐进温泉里。
至于行李中的手机，全程都很安静，黑名单发的邮件自动进入垃圾箱。
在热水的浸泡下，两个人齐齐发出舒服的叹声。
木制小托盘漂浮在水面上，上面放着酒壶和酒杯。
中原中也倒了两杯，和羽狩轻轻碰杯。
羽狩平时很少喝酒，只偶尔跟着中原中也喝一些红酒，一开始是爱屋及乌，喝多了倒也有点喜欢。
但是对于外面的酒或者其他红酒，他嘬一口就没什么兴趣了，总觉得没家里的好喝。
中原中也得知后曾说：“那当然，我的收藏可都是珍品。”
和在血的口味与力量上一样，在酒上面他也把羽狩的舌头养刁了。
中原中也不吝于用各种最好的东西来养自己的小男友，虽说……他男友赚得比他还多，偶尔看到羽狩片酬入账的短信，他都很不服输。
组织里一开始还说羽狩是他包养的小情人，可恶，谁家金丝雀比金主还富有。
靠着努力工作，中原中也成了干部，结果他的小男友也毫不逊色，如今已经是能和公关官一较高下的超级巨星了。
中原中也偶尔会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他这应该算是养成吧？
刚刚拥有身体，记忆一片空白，连吃饭都现学现做的小血族，如今已经被养成只能饮得下自己的血、睡最柔软的床、喝最顶级的酒……
他身上的衣服是自己买的，就算是被造型师委婉地吐槽过许多遍，也依旧不肯换。
他身上的香气源于自己选的香波，他体内有自己的血，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痕迹。
在他璀璨的明星路上，每一个大剧本都曾与自己对戏、讨论、学习。
从他接触世界开始，自己始终牵着他的手。
他那被无数人夸赞过的嗓音，吟唱出的最动听的歌曲是自己的名字。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偶像是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恩爱的恋人。
喂什么吃什么，乖巧又听话，披着人皮的野兽收起利爪，戴上锁链，成了白毛毯上粘人的家养猫咪。
他没离开过自己，也离不开自己。
中原中也越想越觉得自己变态，甚至心生几分歉疚。
然而他一点都没打算改。
他喝下杯中酒。
在清酒中味道还算可以，回味却有点奇怪，不是羽狩会喜欢的类型。
羽狩也正仰头饮酒，杯子小小的，也就一口的量。估计是闻着味道就不太喜欢，都没打算细细品。
中原中也在他放下杯子的一瞬间吻上去，酒液还没滑入羽狩的喉咙，就被外界的舌头卷走一部分。
一口有点怪的酒，被两个人以吻分食。
羽狩突然觉得，这清酒的味道也不是那么奇怪。
他熠熠地看着自己的男友，在水面之下，两个人正牵着手，紧紧相连。
这是他紧紧抓住的温暖，才不会轻易放手。
只要还过得去，他对衣食住行真没什么讲究。
但他以支付房租为借口留下，把所有的工资打进对方卡里，让两个人平白多出几分联系。
他穿什么都好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穿让对方开心的衣服呢？每到换季，总要记得带自己去买新的衣服，这已经成了习惯。
香波是自己喜欢的气味，如今让他对方也用上自己喜欢的气味。
让对方参与自己的剧本准备，纵使两人的工作有差异，他们依旧密不可分。
中也的名字那么好听，只是喊出来就能牵动心脏跃动、牵动血液流淌，他就算喊千万遍都不会腻。
只要自己开口，想吃什么都有，乖巧一些对方更加心软。
酒也罢，床也罢，对他而言都是外物。
他挑剔，但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必需品。
他只有一个习惯——中原中也。
抓得到猎物的野兽才有用，在这方面，尖牙利齿的猛兽不一定比得过温顺无害的猫咪。
他可以变成夜幕中不起眼的监视者夜莺，也可以变成独属一个人的家养猫咪。
羽狩摸着中也后腰上一侧，轻轻道：“中也的伤好了呢。”
那是中原中也对战洛夫克拉夫特时的一点不起眼的小伤，就算不用纯血之血，在他自身的恢复力也会像现在这样很快长好。
中原中也都完全没在意那点小伤，还是被封闭式拍戏回来的羽狩提醒才想起来。
因为魏尔伦和兰波，羽狩知道污浊的存在。
但是任务受伤和开污浊不是一个概念，中原中也怕自家男友担心，只说了是任务，羽狩也就没有再追问。
“都不算什么伤。”中原中也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结束那个吻以后，他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身体燥热，又灌下几口冰冰凉凉的清酒，结果感觉更热了。
体内仿佛比温泉水还热，他有反应了。
走进温泉前两人就料到会有这个可能，羽狩的脖子上正带着那条细小的锁链。
可自己不至于这么急躁……
中原中也蹙眉，问道：“酒里有药？”
“是太宰先生给我的酒。”
中原中也暂时不想去听那个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一脸“破案了”的表情，却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
他不觉得太宰会给他和羽狩下普通的药，里面肯定还有什么鬼。
羽狩握住中也的手紧了紧。
他血液循环慢，喝得酒少，但在温泉的催动下也差不多了。
“好喜欢中也！”
“我也喜欢你。”
“中也的伤是开污浊的时候伤的吧？”
“是，不想你担心所以没说……你怎么知道？”
中原中也愕然，很快反应过来他中的是什么药。因为他抗药性差，市面上出现什么新型药物他都会了解一下，以防万一。
这种药的吐真剂部分应该在自己最放松的时候才完全起效——他和羽狩在一起就已经足够放松了。
“封闭式拍摄期间不能用手机，我是用分身来和中也见面的，看到污浊的事也是通过夜莺分身的眼睛。我经常会用夜莺跟着中也。”
羽狩也很迷惑自己为什么都说了。
中原中也磨了磨牙，利用药性反问：“小混蛋，你还干了什么。”
“唔……让费佳给森先生找麻烦。”
“哈，还有呢？”
“让夜莺俯冲打翻爱丽丝的冰淇淋。”
“不开心的时候出去逛街，给入间警官送业绩。”
“我说他怎么升职那么快，说点和我有关的。”
“不想中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开污浊。”
“……我会尽量避免的，就算要开也会带上你，你的血对我有效。”
“那真是太好了！”
“好可惜房间里的镜子没有带过来。”
那面中原中也送他的圣诞礼物落地镜，后来跟着主人一起搬进了主卧。
中原中也沙哑着说：“我会在浴缸旁也放一面的。”
“想要被中也咬脖子。”
中原中也如愿满足他，咬上他的脖子，缓缓磨着牙齿。
“我其实可以解开药性，但是不想解。”
中原中也加重力道。
“我也想听中也说。”
中原中也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后才松开嘴。
“说什么？你的夜莺那么显眼我早就发现了。”
“才不呢，灰褐色的夜莺一点也不显眼。”
“除了污浊那次是在树林里没注意，其他时候我做任务身后都跟只鸟怎么想都很显眼吧！”
“啊……”羽狩露出失策的表情。
中原中也：“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只是因为我第一个认识你，把你带回去，所以你才会喜欢上我吧？”
羽狩摇头：“不，明明是我赖上中也的！中也不算是第一个遇到我的，你说的不成立！”
“分明是我养成你的！”
“是我装猫赖上的！”
“你装猫是后面的事！是我先占你便宜的！床戏那时候……”
“我不管，就是我先喜欢上中也的！”
……
两个人为这种傻瓜问题争执了半天，中原中也最后把他的嘴堵上了，靠作弊获得胜利。
一个深吻结束，小夜莺安静了。
“先别说话，一会儿唱歌。”中原中也在他耳边轻语，“唱得好听就给你咬。”
羽狩信心满满地点头。
不久后，他第一次唱出了一首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乃至忘词的歌，中原中也心虚地把他的头扣到自己脖子上。
“咬吧。”
小血族气势汹汹地咬下去。
在最美妙的时候喝到最美妙的血。
然后他呛了口血。
中原中也不敢动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