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泽:“怎么算?”
宋溥心咽下一口粥,认真跟司泽讲解起来,司泽却只盯着他浅色的嘴唇张张合合,听得云里雾里。宋溥心怕讲不清楚,问他:“有纸笔吗?我给你写下来。”
司泽回过神,不耐烦道:“太复杂了,不想学。”
那天营业部的人给司泽解释专业方面的事,司泽也是这样不耐烦,还发了很大的火。宋溥心正觉得忐忑,司泽却来了一句:“以后打牌都带着你不就好了?”想起什么,又盯住他问,“昨晚荣柯那小子偷偷拉着你说什么?”
宋溥心一惊,司泽当时都醉了,居然还记得这种细节?他立即交代:”荣少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
司泽脸色发沉,直接朝着他伸出手,手心朝上。
宋溥心从裤兜里掏出名片递给对方,证明自己没骗他。结果司泽看都没看,接过后当着他的面三两下撕了,碎纸片撒了一桌子。
这举动是威慑,也是变相地宣誓主权,在提醒宋溥心别想着投奔别人。
司泽也不顾他什么表情,接着往下解释:“昨天那个局,我跟荣柯赌宁东那块地,说好如果他赢,地就归我们泽泰。”他顿了顿,饶有兴味地看着宋溥心问,“你以一己之力给泽泰立了这样大的功,想要什么奖励?”
宋溥心还被刚刚那一幕搞得心惊胆战的,哪敢要什么奖励,只疑惑道:“这地不是要去政府竞标吗?怎么打牌就能决定?”
司泽笑他:“你傻不傻?政府竞标也是靠关系,入局的玩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今天这项目我们泽泰拿,明天别的项目就让给荣氏,私底下商量好了,省得竞标时打破脑袋。”
宋溥心恍然大悟,却装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司泽斜眼看他:“宋缚心,他们都说你是学霸,人很聪明,我怎么觉得你笨得不行?”
宋溥心愣道:“他们是谁?”
司泽:“泽泰的员工呗,特别是那些女的,说你长得帅,脾气好,是泽泰的男神,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宋溥心轻轻“啊”了一声,他知道,自打他有意识以来,身边类似的议论与追捧就没少过,但宋溥心早习以为常,不会真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他谦虚道:“是她们夸大其词了。”
司泽笑哼一声:“听说你前不久还考了个R大的法学硕士?”
宋溥心:“呃,司总明察秋毫……”
吃过饭,司泽又提了一次:“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奖赏呢。”语气高傲得像是皇帝要给他功勋。
宋溥心不再谦虚,斟酌着问:“能给我升个职吗?”
司泽抬眸:“你想要什么职位?”
宋溥心:“你看着办就行。”
司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边笑边点头:“行,你回去吧,下周一等通知。”
宋溥心如释重负,走到门口,司泽又叫住他:“对了,宋缚心,我还没有你的电话。”
宋溥心报了自己的号码,忍了忍说:“司总,那个……”
司泽皱眉:“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话支支吾吾。”
宋溥心正色道:“我叫宋溥心,中间那个字念‘普’,不是‘缚’。”
司泽:“……”
似乎是怕他生气,宋溥心又安慰他道:“不过溥和缚写起来挺像,刚认识我的人十有bā • jiǔ会念错,也没什么。”
司泽抓着手机一字一顿地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宋溥心从善如流地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解释完后,司泽好像更生气了。
但因为这顿饭,宋溥心对司泽有了很大的改观。这司家少爷表面吊儿郎没个正形,实际对公司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荣柯昨晚说司泽会罚他,司泽也没有,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把他吓了个半死,到头来还给他奖励……懂得拿捏他人的情绪,震慑他人,权术玩弄得炉火纯青啊。
宋溥心也斟酌过,帮了公司大忙如果他还推托什么都不要,反而显得虚假。他现在有了财务和法学双硕士学位,的确有升职的资本。公司里现在适合他的岗位也不多,要么取代屈经理做财务总监,要么调去法务部,虽然后者可能需要他再抽时间考个司法证,但在那儿就看到所有公司的决策性文件,距司氏的核心也会更进一步……
宋溥心如意算盘打得叮咚响,不料周一到了公司,人事一纸调任通知下来,直接惊掉了他的下巴。
——做司泽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