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是姐妹。按照血脉来看你和恺撒应当是表兄弟。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和他不像的原因。”
“而恺撒的母亲同样来自古尔薇格家族。”昂热开口解释,“当然,他也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我看过楚子航接受施耐德体测时的录像,之前他一直站在你身边,看起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彼此之间有没有感受到来自血脉的指引?”
许朝歌双手捂着滚烫的茶杯没有说话。
他耳边是风雨潇潇,穹顶天窗破碎后,从天而降的雨流和其中零落枯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向四方甩开,许朝歌四方空出一个干净又完美的半圆,雨水落在他头顶上方只能滑开或者被切碎成一捧雾气。
站在远处像这边看过来,笼罩在雨雾当中的许朝歌如此迷蒙,如此凄冷……如此悲哀。
他手腕翻转把杯中的茶水淋在木地板上并轻声回答:“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他淡淡地笑着,像是自嘲也像是讥笑。
昂热没有因为许朝歌的失礼而自认为被冒犯,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淡金色铭牌放在书桌上,用两根手指压着推到许朝歌面前。
“如果没错的话,你入学辅导穿的校服上应当没有你的英文名字。”
“原先我以为我的英文名字是zhaogexu或者在仕兰中学读书时英语课上取的多米尼克。”许朝歌拿起铭牌对着桌上台灯橘黄的光芒端详。
“baldr?gullevig……巴德尔?古尔薇格。”他轻声念出了铭牌上的名字。
“北欧神话中巴德尔是神王奥丁与天后弗丽嘉的儿子,祂是光明之神也是春天与喜悦之神,是光的拟人化,因此被人们视为光明的象征。”昂热的声音响起,“巴德尔的事迹在阿萨神族中的笔墨很少,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是祂与槲寄生的故事。”
传说在一个仲夏的午后,巴德尔做了一个关于自己死亡的噩梦,祂的母亲弗丽嘉知道后万分惶恐,害怕将失去自己疼爱的儿子。
在母爱的催使下弗丽嘉跑遍九界,要求世间的一切向她起誓,保证永远不会以任何形式伤害巴德尔。在天后的权能与巴德尔的光辉之下,“弓箭”“长刀”“匕首”“锤头”……甚至就连“疾病”“花朵”“石头”都立誓了,只有生长在英灵殿旁边的槲寄生没有立誓,因为弗丽嘉觉得它实在太过弱小了。
但最后洛基正是唆使盲眼的霍德尔用槲寄生投射杀死了巴德尔。
“也许海伦是希望你能如巴德尔一样,只要警惕最弱小的槲寄生,那么世间万物都不会伤你分毫。”
昂热最后总结道:“她真的很爱你。”
“宝,妈妈爱你?”许朝歌将铭牌收进口袋中,面上表情不置可否,“也许吧。”
“有兴趣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吗?”昂热饮尽了茶水,起身向许朝歌发出了邀请。
许朝歌眼中的火焰熄灭了,微凉的雨水和枯叶落在他肩头,他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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