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拉出数道明亮的长虹,虹光落点是在屹立在海水中的须弥座。
阻断通讯的emp电磁脉冲是王将动手引爆的,但这一次黑进通讯系统向龙马弦一郎下达矫诏的则是苏恩曦收买的黑客。
这次绝密演习走的海自空自的渠道,没有诺玛、辉夜姬这种超级电脑守护,攻克一座连军队都没有的司令部对苏恩曦来说并不难,只要美元攻势足够猛烈,太平洋上的第七舰队都能给你黑进去。
如刘扶南所想,王将确实没有理由发射导弹去杀这三兄妹,他们都是打开最终进化之门必不可少的钥匙,折断了一把就相当于整扇门就关上了。
导弹杀死了绘梨衣三人就相当于是连带着王将本人一起杀死,他已经没有基因库和下一个三十年去图谋了。
这是真正掀桌子式的手段,也只有一直游离在这场牌局之外的旁观者才会这样做。
什么白王圣骸,门阀秘党蛇岐八家很在乎,但老板不在乎,日本之行中唯一值得他上心的只有许朝歌。
如果王将成功进化成白王,那新生的白王也会在他的猎杀名单上。但现在还没有,那他还是以故人相逢的热情好好招待阔别已久的老友、黑天鹅港的老友。
比如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毕生追求付之东流?还是让他的所有心血为他人做了嫁衣?
老板想到了某种有趣的场景于是微笑起来,笑容中却满是刻骨的怨毒。
“这一次发射导弹的目标是上杉家主?”苏恩曦转过身看向老板。
“不是绘梨衣。是许朝歌。”老板凝视着高天之上狂舞的人影轻声说,“看起来他现在有些难受,我们的合作伙伴现在正在和他抢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这个伏笔是从一开始的拦路劫杀就埋下了。”
苏恩曦吃了一惊,这是她第二次在老板口中听到“合作伙伴”这种称呼,老板确实不是会选择虚与委蛇的角色,如果他们的世界是一出戏剧的话,那他拿着的剧本也只会是独裁者暴君,忤逆他的反抗他的尽皆死去。
“很奇怪吧?是啊,我也不想和祂合作,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久到我还无法把祂永远钉死在青铜柱上扒皮抽筋。”
老板用手背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叹息,明明说着暴戾恣睢的话语,但他的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悲伤落寞,和水墨晕开在清泉之间一样。声音又是那么沧桑,仿佛千年过去了,自己独坐在寺庙四角的屋檐下听雨,面前庭院中燃烧着黄纸,纸灰中埋着半封信纸,上面说远方故人已成田垄上的新坟。
“所以我们的路明非同学要快点长大啊。他现在还是只会在黑网吧和大洋对面的网友说些白烂话,说烂话可不能开高达拯救世界啊!”
下一刻老板的语气又重新欢快跳脱起来:“距离我们预定的烟花表演还有多久呢?”…
“想看烟花的话,那么老板你可以开始倒数100秒了。”苏恩曦提醒道,“但据我所知88式岸舰导弹基本不可能摧毁这种高速移动的目标。这种上个世纪的导弹最多只能达到亚音速。”
“我知道。想要命中这种移动靶子有很大的难度,但我们只需要把他固定住就行。”
“许朝歌还有残存的理智,所以他会硬抗这些导弹避免杀伤楚子航和绘梨衣?”苏恩曦猜测。
“看他自己怎么选咯。也许会发疯去把导弹打爆吧?”老板摸了摸苏恩曦的头,“这需要代价,看他是否愿意支付了。”
……
漆黑的双翼带起凛冽的狂风,让许朝歌悬浮在云层之间。雨流从他身体的鳞甲上滚落,苍白色的电光顺着狰狞的外骨骼流淌,由头角一路蔓延向四肢尖端的爪子。
三度暴血,现在他的每一寸机体都充斥着至尊至力的美感,从尾椎处突破皮肤生长出的龙尾轻轻扫开云团,面甲森然让人看不见底下的面容,却符合人类对斩断凡尘俗念的神明的一切想象,透着神圣造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