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了一起,难分你我。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于亲密了。
谢峤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冷冽的霜雪气息中,没有一丝可供喘息的缝隙。他的眼睫扑扇,想要分散一些注意力,于是便一直盯着沈孤雪衣领上绣着的一道青竹暗纹。
这绣纹应当出自牵丝阁的绣娘之手。
沈孤雪这人固执分明,一旦定下的习惯,就不会轻易更改,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一概如此。就像这衣服——从百年前开始,他就只穿牵丝阁所出的织品,绣也只绣青竹暗纹。
谢峤分散着思绪,准备熬过这半个时辰,刚开始他还能东想西想,直到耳垂上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顿时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好似化作了一叶小舟,被迫在滔天巨浪中颠簸。
谢峤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时的感受,他所能做的,就是用手指紧紧地攥住沈孤雪的衣角,不至于让自己腿软跌倒。
不……这太奇怪了。
他感觉耳侧有点痒,痒得让人失去了力气,几乎站都站不稳。
谢峤紧紧地咬住了后槽牙,憋住了一口气,在心中对自己说:醒醒,在做这事的人是沈孤雪,他们这是在完成任务,应该心无旁骛,不要产生多余的念头!
谢峤想要振作起来,可偏偏适得其反。
不提起还好,一提起这件事,他就鲜明地意识到,在做这亲密事的人是沈孤雪。原本他只是感觉单纯的痒,现在却又生出了一股羞耻感觉。
谢峤的呼吸微微急促,脸颊上像是火在烧一般,感觉火辣辣的。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刚才他对沈孤雪耳鬓厮磨的时候,分明是游刃有余的,甚至还有空偷偷嘲笑沈孤雪的反应过于激烈。
怎么现在轮到他了,会变成这样?对比一下,竟也没有比沈孤雪好到哪里去。
……沈孤雪是怎么想他的?
谢峤想要知道答案,仰起头看了过去。
双目相触。
沈孤雪的神情认真,眼瞳沉沉,清晰地倒映出了眼前的情景。
谢峤十分轻易的就在他的眼中找到了自己的模样。
眼中的人影黑发凌乱,眼尾湿润,鼻尖还泛着一抹红意,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这是……他?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谢峤就要伸手推开沈孤雪。
可是没有推动。
谢峤的手腕落入了沈孤雪的手中,不管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随后一道低哑的嗓音响了起来:“你不想再半途而废吧?”
谢峤的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可想到白玉盘上的任务,还是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随便你!”他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