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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室内,男孩子们打球的声音,慢慢地回响。
有风吹过。
许泠汗湿的黑发垂落些许,遮住白皙额角,扬起脸,眼眸似有水光。
就像是害羞了一样。
猝不及防地,握着他的那只手被烫到一样离开。
沁出的水,被风吹的微凉。
谢泽悦眼角稍稍挑起,食指中指在衣摆上蹭了一下,擦了下汗,像被烫到一样的反应迅速,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说:“我只是,叫你去上课了。”
“……”
“再说,被我牵一下怎么了,”他漆黑的眼睛,看向许泠,“你不乐意?”
窗开了一半。
倏然而过的风很凉,也更加寂静。
许泠记忆里是他握着自己的手,瘦长,骨感,温热的感觉令皮肤发烫。
“怎么会。”许泠走过去,白皙手指微微一动,顺理成章地穿进他的手指里,在他耳边低笑:“我只是可惜,应该再牵一会儿的。”
许泠挨近,温热的五指穿进他指间,那一瞬的温热、生动,很陌生。
谢泽悦微微低下头,舌尖舔了舔齿槽。
许泠的手指轻轻蹭一下谢泽悦的手背皮肤,不太安分,让人很想用力握住。
刚牵上没多久,隐约有闪光闪了一下。
被人拍了。
看台上,第二排的位置坐着他们班的几个同学,男生勾肩搭背的,中间那个举着手机的正是蒋延,他冲谢泽悦比了个手势:“老谢,牛逼——”
“卧槽,真牵上了!”
“我班俩帅哥,竟然背着大家搞gay!”
谢泽悦忙放开了他的手。
被烫了一样的。
他上下扫一遍那几个人,过了一两秒,把篮球砸过去,没好气骂了句。
球砸在几人面前,弹了几下。
他走过去,手臂搭在栏杆上,弯腰。
“你拍了?”
“呃......”
“删不删?”他垂眼,凉凉淡淡地问。
蒋延往旁边躲了一下,比了个手势,妥协似的:“谢哥我错了我错了。删。”
但蒋延一低头,看着照片的两个人,笑了下。
他没删,而是切换到了聊天框,把tōu • pāi的照片发给了许泠。
black:
手都牵上了啊?
「图片」
「图片」
帅哥出马就是不一样。
拿走不谢:)
许泠低头看一下消息。
照片上,两人牵着手,腻歪的不像话。
保存。
下一秒,谢泽悦手机震了几下。
许泠给他发来了照片,配上一个微笑的表情。
xl:
“我认为他拍的相当不错。”
“很适合设置为屏保:)”
截屏是他的手机界面,无数小图标下,赫然是那张牵手的合照。
他低声骂了句操,转身,黑漆漆的瞳仁探寻着许泠的身影。
许泠站在不远处,高挑的身影,黑发湿透了,瞳仁亮极。
见他正看自己,白皙手指微微错开,对他比了个心。
柔软的唇微微一笑。
谢泽悦:“……”
草。
某种被击中的感觉。
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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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一天的课业全部结束。国际部课松,大多数时候,靠学生自己安排好学习时间。
许泠回家的时候,会穿过一片灰蒙蒙的、喧闹的菜市场。那儿像是和这整齐的城市划分了一条古怪的结界似的。
这边,是衣着光鲜的金领白领们,那边的人们,却只有鸡零狗碎的生活和为几块钱大费口舌糟心事儿。
他隔着车窗往外看。
黄昏,几个学生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往那儿的胡同里钻。
暮色四合,低低矮矮的老筒子楼像个半个身子进土里的八旬老人,市政的人在墙上用红色油漆喷上一个“拆”字。胡同里,是来往闲侃、讨价还价的卖菜大妈们。
一个发传单的、穿着校服的少年在堵车间隙,往车的雨刮下塞了一张传单。
他挨个儿地派发传单,到许泠这儿时,忽然停下来了。
许泠在车里看他的脸。
短暂地一停。
——是蒋延的同桌,那个高度近视的男生,卢顺。
转学以来,他们就没说过几句话,但许泠下意识地对他微微一笑。
男生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很快,羞涩地和他挥了挥手,绕过了许泠的车,低着头,匆匆地往后走去了。
“他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堂哥一边开车,一面百思不得其解地纳闷:“你们学校学费一年三四十万了吧,他出的起这钱么?”
“那又怎样呢?”许泠靠在座椅上,手指敲着节拍:“再说,你又知道别人家的事情了?”
“我就是不明白,”堂哥嘀咕:“什么能力配什么想法,没那个经济实力,就不要好高骛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