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一日在,阿稚这天下便坐的安稳。”筹划七八载,太傅鬓间染着淡淡白霜,看向沈稚的时候,那眼睛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可谁能想到,救出沈稚的人是舒云朝,到最后把那柄剑插入沈稚心头的还是舒云朝。从舒云朝把他从战乱中救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是舒云朝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引诱出所有溧阳余孽的棋子,他在一点一点折断沈稚的羽翼!
舒云朝从来就不是什么溧阳太傅。溧阳皇帝荒淫无度,暴虐成性,亡国之后,溧阳余孽人多势众,无处不bào • dòng,天下苦其久。舒云朝身为九州庭的总指挥使,为了九州和稳,不得不接下列国皇帝的请求,出面肃清溧阳余孽。
剑端的血一点点从胸口溢出来,落在舒云朝缎白的鞋面上,沈稚恍惚间,好像看见意气风发的太傅一刹那白了头发。
他是哭了吗?
沈稚抬手,用尽最后一口气,同他做手语,他原是想问一句‘原来太傅竟是假的太傅吗’,可转头来,觉得自己左右要死了,还是不要恨太傅了,于是同他做哑语:
太傅不要哭,阿稚是余孽之首,是祸乱天下之本,是死有应得。
哪怕最后,他还是称舒云朝一声‘太傅’。
然而剑已出鞘,纵使稚子无辜,已无回头路可以走。
...
江安遇红着眼眶看完最后一页,一抬头,被面前睁着大眼睛的赵一究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哭什么啊?”赵一究从兜里拿出纸递给他,“你就是太多愁善感了,这又不是真的。”
江安遇脸上羞赧,却还是忍不住和赵一究说,“沈稚,可怜。”
他觉得沈稚死了也好,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沈稚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去了,换成他也是一样,如果裴应声...就算后来真的活下来,也和行尸走肉没多大区别。
赵一究看他哭的怪可怜的,一时间不知道他和沈稚哪个更可怜,“别你可怜我可怜了,走走走,今天我生日,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江安遇一愣,问赵一究,“不是八,月吗?”这才四月多。
“啊,是啊,”赵一究拉着他往外走,脸上丝毫没有谎言被戳破的尴尬,“你周末都在琴房,看得我烦,这不是怕你卷死我吗,带你出去透口气!”
江安遇‘啊’一声,点头,赵一究想过生日那他就给赵一究过,“那我,请。”
“诶对了,秦教授上次不是送你一架钢琴吗,后来有修好吗,有没有送到你家去?”
江安遇摇头,那架钢琴的残骸不知道裴应声弄去了哪,他只说托人把那些东西送到江安遇父母家的老别墅里去了。
他一开始也想在黎逢苑买一架钢琴,连买钢琴的钱都攒好了,这样他就不用大冬天的来回跑,可是裴应声不同意,说是会吵到他睡觉。
他一想也是,反正在学校也是一样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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