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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裂锦(2 / 2)

身下人微微颤抖着,连眼神里都是对他的抗拒。

裴应的心情骤然急转而下,他在江安遇这里,好像丢了什么。

于是他倾身,把怀里人一点点抱住,“是我吓坏小遇了。”

“是小叔说胡话。”

明明嘴里说着最疼人的话,手却在剥落江安遇最后的安全感,他把人摁在流理台上,耳边是江安遇疼的隐忍的哭声,他才觉得畅快。

一样。

和平常一样。

他发了疯,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和江安遇的身影,他在疯狂的快感里一点点拼凑着熟悉的江安遇。

“阿遇,”裴应声附在他耳边,嘶磨着他的耳廓,“喊出来给小叔听好不好?”

“哭给小叔听,小叔才给你出气?”

腰侧的纹身被裴应声摁的生疼,江安遇太多委屈跟着眼泪一起涌出来,他不想再用这种拙劣的方式留住裴应声。

他想让裴应声停一停,只能一根一根掰开裴应声的手指。

身后人一顿,空气终于安静了一瞬间。

裴应声的好脾气像一面有裂痕的镜子,沿着裂痕碎的一干二净,他甚至能听见最后那一声全部崩裂的碎声。

江安遇隐约听见有人轻哂一声,下一秒,他的脸被人强硬地掰过,“怎么,我上你不舒服?”

“想让谁上你,秦墨?”

江安遇心头狠狠一疼,近乎窒息的想,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裴应声紧紧捂着江安遇的嘴,哪管滚烫的眼泪在手上一道一道地划过。

他现在不想听什么狗屁的废话,只想最原始的方式,让江安遇臣服。

...

等江安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落日的余晖透过一缕窗帘的缝隙,安静地落在江安遇身上。

寒春的尾巴随着那些让人不愉快的回忆,一起留在了昨天。

江安遇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体滚烫的不像话,就连指尖,也没有蜷起来的力气。

疼。

哪里都疼。

他轻合上眼,那缕光离他遥不可及,他借来天梯想靠近,结果摔得遍体鳞伤。

够不到,他就不够了,总没必要搭上这条命吧。

手机传来一条消息,他低头,是赵一究发过来的。

小遇,我们换教授了,秦教授有事被调到了陇南大学,我们终于换教授了,开心开心!!

他费力地点开秦墨的微信框,秦墨一条消息也没留给他。

江安遇把赵一究的消息翻来覆去地看,现在连眼睛,也疼的发酸,却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师兄可能也不会回来了。

门锁拧动的声音传来,裴应声捧着刚温好的粥,放在他床头。然后拿过靠枕,垫在江安遇身后,一抬头,才发现眼前人泛着红意的眼角。

“是小叔不好。”裴应声把人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顺着气,说出来的话也只比以前更温柔,“小叔气急败坏,小叔头脑不清醒,小叔混蛋,好不好?”

然后,用最殷切地眼光看着江安遇,“你会原谅小叔的,对吗?”

江安遇看着眼床头温热的海鲜粥,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

气氛沉默着,忽然江安遇听到‘喵’的一声,从门口的缝隙里探出一只脑袋。

裴应声回头,捡起地上那只猫,抱给江安遇,“你不是一直想养只猫?”

“余姚家里的猫生了崽子,我让他留一只给你。”

江安遇手里的猫花纹灰白,约莫和他手掌一样大,不认生,舔着江安遇的指尖。

裴应声终于松了口气,拿过床头的粥,“给他起个名字?”

江安遇看着端在嘴边的勺子,忽然抬头,看着裴应声笑。

笑的太乖了,乖的裴应声有些心慌。

他一口吞下热粥,眼眶里却都是出不来的眼泪和酸涩,“维也纳。”

就叫维也纳。

他声音很难辨认,裴应声却还是听明白了,“好,就叫维也纳。”

江安遇低头,忍不住想,所以裴应声到底有没有看见他腰侧的纹身呢,他到底懂不懂维也纳是什么样的含义。

如果他懂,是不是代表着,他能接受自己弹钢琴?

如果他懂...

“阿遇!”

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刺耳,耳边是裴应声惶然地喊他,江安遇倒在床头,最后阖眼那一刻,他似乎看见慌乱无措的裴应声。

原来,他也会这样惊慌吗。

...

急诊的‘滴答’声,响的人心慌。

裴应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双手不自觉地交叉着。

“他在我们医院有过病史,是在五岁的时候,被他爸妈送过来的,”医生有些困惑,“按理来说,他应该是知道自己海鲜过敏的。”

“还好送来的及时,人已经没事了,他爸妈呢?”

裴应声难得怔愣,手底下绞的更紧,如果江安遇知道自己海鲜过敏,那为什么他喂他那时候,他不说这件事。

“裴先生,他爸妈呢?”医生问。

裴应声只挥挥手,让他出去,然后一个人在病房坐了一天。

...

陈锦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栋荒废的别墅里,他稍微一动弹,才知道自己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

昏暗的房间里,难得有一丝光亮,等他看清楚眼前人,骤然吓了一跳。

裴应声坐在椅子上,指尖划在他的手机上,那条炫耀意味明显的朋友圈被他翻来覆去地看,以及那条夜半时候江安遇给陈锦打过来的电话。

裴应声身后齐齐站着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陈锦瞬间吓得腿软。

“裴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裴应声皱眉,他想不出江安遇给陈锦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好起身,走到他面前。

黑胶手套钳在陈锦下颌上,裴应声低眸,“他和你打电话,说了什么?”

陈锦看着裴应声混黑的眼睛,直觉告诉他如果实话实说,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说,让我离开你,他只有你了。”

他只有你了。

沉默的黑暗里,裴应声难得笑了一声,像是如释重负。

陈锦说的对,江安遇只有他了。

“他有没有和你提过秦墨?”他又问。

陈锦摇头,“没有,他只让我离先生远一点。”

裴应声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开,陈锦的脸被他甩在地上,在水泥地板上蹭开好几道口子。

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点点松开。

也是,就连秦墨,也被他用手段调走了,现在江安遇除了他,又能去哪里呢?

就算江安遇跑了,只要他有钱,翻遍全世界也能把他找出来。

他撵着鹿皮手套,整个人忽然轻松起来,侧眸看了眼地上的陈锦,他温柔地笑了笑。

“你说的不错,那就勉强让你毁个容好了,免得阿遇担心我会被你勾引。”

“对了,你还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冒名顶替吗?互联网这么发达...”裴应声一哂,神情散漫地看着他,“你把谁当傻子呢?”

“不如我送你蹲监狱好不好?诈骗罪还是教唆shā • rén,要不都试试?”

临了出废弃别墅的时候,裴应声接到了余姚的电话。

“你那热搜怎么回事?我说你别诚心折腾那小孩了,真给人作跑了,你就等着哭吧你!”

裴应声满脑子都是‘他只有你了’,忍不住一扯嘴角,“除了我,他没人了。”

“那热搜不撤了?”

裴应声思索片刻,他享受江安遇为他产生这样的情绪,“不撤。”

...

天快亮的时候,裴应声去了医院。

肖凌给他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进剧组,他才看到肖凌的发过来的消息。

原来,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江安遇海鲜过敏。

裴应声难得有些窒息的感觉,这情绪来的太过怪异。

他头一次在江安遇身上有这么浓烈的失重感。那种怪异的失控感又袭上心头。

等江安遇真正醒过来的时候,裴应声靠在他床头,贴着江安遇的掌心,已经累得睡着了。

江安遇发着低烧,依旧没有力气,看着他掌心的面庞,鼻尖一酸,忍不住哭出来。

原来那天不是他做梦。

终于有一次,裴应声因为他,没了体面。

裴应声只有一次,可他,却是千千万万次。

似乎察觉到他的动静,裴应声醒过来,看着他又红了眼眶,“饿了吗?”

“海鲜过敏怎么不告诉小叔?”

江安遇无力垂眸,“忘了。”

“猜你就是。”裴应声不戳破他,只是不动声色地从保温盒里拿过煮好的白粥喂他,“是老宅那边的阿姨做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回老宅,问你为什么,你只说阿姨煮的白粥好喝。”

江安遇看着他没说话,咽了那口白粥,然后开始回忆为什么自己那段时间要回老宅,只是因为那段时间,他总能在老宅看到裴应声。

“我给你买了架钢琴,”裴应声一边喂他吃饭,一边说,“就在老宅那边,生日的时候你就能看见。”

江安遇困倦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裂痕,蜷在被窝里的手慢慢收紧。

裴应声给他买了钢琴。

“为,什么?”

裴应声擦掉他嘴角的残渣,“阿遇是钢琴家,应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钢琴。”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是钢琴家。

他不说话,哪怕心口疼的厉害,还是抿着嘴角笑,笑意不甚明显,他一个连筹码都算不上的人,也难为裴应声费心。

江安遇想,腰侧的纹身应该是发炎了,烧的他疼,裴应声没有让医生处理,应该是没有看见。

没看见也好,发炎了指不定有多丑。

...

薛颂风来医院看他的时候,裴应声已经离开了,他的生日更像是交际的宴会,有很多东西,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小遇,”薛颂风看着他病服下瘦削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还记得四年前我出国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吗?”

“裴应声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话没说完,江安遇已经无措低头,眼泪落在被窝上,洇湿一大片。他想着裴应声这个人再没有心,他没日没夜地对他好,他总该心软一些吧。

薛颂风微微皱眉,拿过纸巾给他擦眼泪。

“或许,”薛颂风话还没说完,就听着身后传来戚放嚣张的声音。

“或许他应该踹了我小舅,然后跟了你?”

薛颂风身后一寒,话匣戛然而止,戚放把买来的水果随意丢在床头,修长的指尖落在薛颂风后颈,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

戚放磨牙,“别想着撬我小舅墙角,都是男人,他有的我也有,不如撬我?”

然后他漫不经心地撩开江安遇的衣袖看了一眼,结痂的牙印和斑驳的红痕过于明显,他微微皱眉,“裴应声属狗的?”

江安遇低头,裴应声和陈锦的热搜还在上面挂着,评论区下面的夸赞声一片,甚至有人说,这是双向奔赴的救赎文。

可这些,本来应该是他的啊。

他看的眼眶发红,还是犯贱地想点开和裴应声有关的消息,然后恶性循环,越看越难过,越难过越想看。

他沉默不语,听戚放又说:“你想上《哑朝》那个戏?”

“成,”戚放神色散漫,“多大点事,这戏我投了。”

戚放离开的时候,薛颂风也跟着走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江安遇一个人,那天以后,裴应声再没来过,一直到他出院,裴应声空出档期,专程来接他。

短短几天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新来的教授他不是很喜欢,总是变着花样的夸他,甚至教授自己弹琴的时候,也会出现很多连赵一究也听得出的基础差错。

可是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秦墨,也没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新教授上课那天,他翻开秦墨留给他的书,书层的夹页里好像掉了什么东西出来,赵一究捡起来,“是夹在C大调前奏曲这一页的,你最喜欢的曲子诶!”

上面是无厘头的一句话。

“如果无处可去,南新公寓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裴应声:陈锦骗我骗的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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