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阳对于莫仙装病一事,又好气又无奈,想让他坐好,谁知小孩嚯地起身,出去了。
“莫仙?”
谢浔阳叫他,对方当作没有听到,脚步不停地走出教室。
接下来是两节音乐连堂课,莫仙都没有回来,不止是他,郑刚业和班里几个男生也翘了,一直到放学还不见人影。
谢浔阳收拾好书包等他。一个满头大汗的同学走进教室,看见他,招呼了一声:“班长!莫仙让我跟你说一声,他跟杠杠吃饭去了,晚上住校!”
“他说不回家了?”谢浔阳的声音有些冷。
男生愣了一下:“啊,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谢浔阳看着前排没收拾的散乱书桌,重新坐了回去,取出了卷子。
“不是吧老谢,这时候你还能沉得住气写作业?”徐译掂着书包走过来,有些嫌弃的看着他。
谢浔阳:“不然呢?”
徐译震惊:“去找你家小孩啊!”
“他说去食堂,八成会跟郑刚业到外面吃,堵不住。”
“……你还真有经验?”
谢浔阳没吭声,守着前座的书包做起了题。
晚自习时间到了,郑刚业走进教室,同一时间谢浔阳抬起头,两人目光相遇。
郑刚业吓了一跳:“我去,谢神你怎么在这儿啊?”
谢浔阳一听,心知不好了,起身就往学校外面跑。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门口并排摆着两双拖鞋,好像不曾有人回来过。他抱有一丝希望,推开莫仙的卧室门,桌子上的书一清而空,行李箱被拖走了,就连床头的兔子也不见了。
被褥不是很整齐,枕头陷下去一个窝,好像主人还在。
就如同谢家老宅里谢父和谢母的房间。温婶儿每天都打理,仿佛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谢浔阳明白,这都是假象。
人离开就是离开了,自己终归,谁也留不住。
他再次走回教室。
班里同学三两扎堆地凑在一起写作业。
徐译见他回来了,拉着凳子坐了过来,递给他一袋小笼包。
“还没吃晚饭吧?”
“在家吃了。”
“啧,你家小孩不在,你给谁做饭呢?”
“……”
谢浔阳提起包子走出教室,靠在走廊栏杆上,往嘴里塞了一个,吐出一口浊气。
傍晚清凉的夜风吹过头发,整座楼教室里都亮着灯,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从外面往里看去,倒有种身处世外的清闲。
徐译也走了出来,靠在他的身侧,看过来一眼:“怎么,又惹人家生气了?”
谢浔阳慢慢吃着包子,走廊上方的廊灯照在他的脸上,睫毛微垂,安静不语。
“别着急,书包还在教室呢,一会儿肯定得回来。”
谢浔阳摇摇头。
徐译等了片刻,才听他轻声道:“不会了,他不想见我的时候,总是很有办法。”
“…………刚刚有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又跟你回到了滃城一中。”
谢浔阳难得的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一下。
“老谢啊,不是我说你。小孩生气了就是要哄,你还故意刺激他干嘛?”
“刺激?我没有。”谢浔阳道。
“不是故意刺激他?”徐译挑眉,“那你让校花留下来干嘛。”
谢浔阳也不耐地看向他:“徐译,你失忆?”
“……哦。”徐译想起当初是自己嘴快替人应了下来,摸了摸鼻子。谢浔阳看似冷清,但平常有同学来问个题什么的,也会耐心解答,他也就没太把这个请求当回事。
谁知道唐意也是逮住谢浔阳答应了便会做到这一点,使出全身力气。
太想把握住机会了。
“好吧,我的锅。但一码归一码,人你该哄还是要哄嘛!”
“他做错了事,我也很生气。”
“生气?你气他吃醋?”
“吃醋?”谢浔阳不解地看向徐译,“吃什么醋?”
徐译瞪了他几秒,叹口气:“好吧,那你好端端的生个什么气?”
“他做什么不好,非要装病,还吃下去了很多药。”谢浔阳冷声道,“药是能随便乱吃的吗?本来肠胃就弱,万一吃出个好歹……”谢浔阳不敢再想那天莫仙虚弱的模样,呼吸有些沉重。
又忍不住道:“我还什么重话都没来得及说,刚刚碰了他一下,他就跑了。”
“徐译,这事也怪我?”
徐译一言难尽地看着好友,好心提示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莫仙为什么会装病?”
谢浔阳看了B班一眼,压低了些声音:“他不喜欢唐意?”顿了顿,又道,“不喜欢一个人也很正常,能跟我一样维持同学关系就维持,实在不行,月考后就尽量不见。他只要一句话,朋友和同学之间,我自然会向着他,如何值得因为别人破坏自己身体?”
见徐译久久没能言语,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徐译捂住了胸口,“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句句诛心。”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时,谢浔阳果然见到毛絮小心翼翼地过来,帮莫仙提上了书包,见他看过来,赶紧解释道:“莫仙让我帮他把东西带回寝室……”